他的声音冷得可怕。
与此同时在场的人,除了医生外,无不是面色古怪。
站在角落的陈沁用手捂住嘴,满脸惊讶。守在门口的覃秘书,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自家boss。
至于涂笙,已经完全懵掉了。
医生奇怪的盯着她,道:女士,您至少怀孕六周了,您还不知道吗?
涂笙睁大眼睛讷讷的点头,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去看涂钺的脸色,余光里对方却站起身来。
她听见他低声问:你确定?
他似乎还是难以置信,非要把事情问个明白。
是的,这位先生,我确定。这是她的血ye检查报告单,HCG值已经有22000IU/L,而孕酮的数值也有30ng/ml,是非常明显的怀孕症状。医生非常专业的讲解了一大串,又将血ye报告拿给男人看,如果想要做进一步确认,可以去做B超检测。
男人冷着脸,把报告单接到手里。
好的,我知道了。
白色的纸张被他捏在手里,差点没变形。
医生没察觉他的神情,抬手拍拍涂笙的肩:所有都很好,没有食物中毒。不过你有些低血糖,我会给你开葡萄糖服用。等你感觉好些了,就可以出院。
涂笙仰头看她,脑袋还没来得及消化她说的话,本能已经回答着:em好的
医生吩咐完便出去了,留下满屋的鸦雀无声。
门口的覃秘书暗暗给陈沁打眼色,示意她跟他一起出去。
陈沁悄悄挪步往外,关门的时候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涂笙。
病房窗外就是涅瓦河,河面暖阳灿烂。病房内却冷意森森被某人的气场压下去的。
叔侄俩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站立着。
涂笙把脑袋垂得很低,除了在震惊中外,还有些许心虚,她完全不敢看身侧的男人。
在极其漫长的安静过后,涂钺问她:是谁的?周琮佑?还是陆廷?
说实话,他既然这么问了,那就大概知道她被周琮佑以及陆廷两人纠缠的事情。
连她在学校入读的个人资料他都调查出来,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涂笙抿着唇,长发垂下遮住大半脸颊。
耳边响起纸张被扔到地上的声音,她立马绷直了背。
而男人加重语气又问一遍:涂笙,我在问你,孩子是谁的!
她眼睛眨了眨,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涂钺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神色愤怒又痛苦。可面前的女孩,面色苍白,一副柔弱病号模样。
男人扯开领带,让自己松口气后,单手搭上她的肩,把人掰过去面对着他。
他轻叹一声,将她垂下的头发撩到耳后,捏着她的小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告诉我笙笙,孩子是谁的。他一双深霭的眼睛,竭力隐藏住自己的愤怒。
涂笙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很委屈。
她道:我我也不知道
一句话说得底气不足,心虚至极。
男人认真盯着她,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你知道的,告诉我,告诉我涂笙。
她抿唇,没回答他。
其实,是她不确定,她不敢贸然说是谁。
好,你不说是吧。我会找出来的,等我知道是谁
就杀了他。
*
晚餐前他们从医院回到酒店,涂笙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泡澡,好像没人喊就不打算出来了一样。
涂钺坐在客厅沙发那,静静听电话那头的私人医生讲:第一次做人工流产术,术中容易出现一些并发症,包括出血、子宫穿孔、人流综合症、吸宫不全、感染等。术后容易使子宫内膜受到损伤,造成宫腔粘连、宫颈粘连。也容易造成感染,导致慢性盆腔炎、输卵管炎等等。甚至有可能导致终生不孕。
听到这里他神色动了动,面上微僵。
他想叫他停下,别再说了,可那头已经在继续讲:堕胎的危害不止有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术后经常会出现噩梦,失眠,沮丧,悲伤憎恨,绝望无助,对自己充满怀疑,敌意,后悔,甚至有自杀的念头。
医生把所有情况都讲明白是职业所在,大多数人会觉得在危言耸听。
涂钺不会,不过他也不至于把这些东西当金科玉律。
但让涂笙面临这么多风险,他好像还是狠不下心。
他捏了捏眉心,再睁开眼时,神色有一瞬间的颓唐。
好,我知道了。
人在国内,半夜十二点还勤勤恳恳接电话的涂家私人医生,正要多嘴问问情况,涂钺却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他枯坐了几分钟。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拿起电话打给覃秘书:你散个消息出去,就说我带着涂笙在圣彼得堡度假。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