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
周恩的父亲退休之前在八一制片厂工作,母亲是总政歌舞团的一名干部,哥哥周来今年三十六岁,开了个电影公司。
周恩的资本积累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时候经管院有个研二的学长追她,人没追上忽悠了她几百万走,那是周恩攒了小半辈子的零花钱和压岁钱,
但好在还真让他挖到了第一桶金,第三年连本带利还了周恩整两千万。
周恩没要本金,而是给了他让他接着管理。
大四那年,周恩在美国度假,有位三十几岁的西装男人按了别墅的门铃。
佣人请他进去,他坐在花园的长凳上给周恩画了张大饼。
虽然周恩半信半疑,但出于他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起的同情,她还是给他签了张支票,后续的事宜他回北京后找她的学长谈就是。
之后他公司开发的游戏大获成功,股票一路攀升,周恩由小富婆变为大富婆。
再之后又受周来影响开始投资电影和影视公司,总之亏得没有赚得多。
现在周恩工作安排不多,名下的几家公司都是职业经理人在打理,她最多是需要出面参加一些重要的饭局和晚宴。
周恩当晚谈完事坐凌晨的班机飞回了北京。
本来打算让助理赵筱语先送她回家,抬手看表发现已经快四点了,干脆让她掉头开到火车站。
五点十八,北京开始苏醒,暗夜褪去,初阳升起。
六点整,主楼两侧的钟声响起,周恩在车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僵直的手臂和腿推门下车。
在出站口等了二十分钟,有个背着书包的高个少年走出来。
周恩有些愣住,她和陈越泽一直通过短信联系,她对他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六年前。
那时候他才一米六,比周恩矮了小半个头,现在却是比周围人的海拔高了许多,看上去至少有一八五,五官也更为突出分明,气质倒是没变,一贯的清冷沉郁。
陈越泽见到周恩,黑眸里聚了笑意,他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待人走到跟前,周恩还有些失神,陈越泽牵住她手,柔声喊了句姐姐。
周恩如梦初醒,笑得有些呆,问道:“在火车上吃饭了吗?累不累?没有晕车吧?”
陈越泽露出一个秀气的笑,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吃了,不累,没有晕车。”
周恩听到他乖巧的回答噗嗤一声笑了,情不自禁的捏了他的脸蛋一下,抱住他的手臂,“走,姐姐带你回家。”
赵筱语把人送到壹号院,周恩已经枕着陈越泽肩膀睡着了。
她下了车,出声喊她:“周总?”
周恩动了一下,陈越泽没让赵筱语接着叫她。
他把周恩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好,背了书包下车,再俯身把她抱出来,动作轻轻柔柔的,一点都没惊动她。
赵筱语给周恩做助理也两年了,自然会察言观色,送人上楼后就立马出去了。
陈越泽不知道周恩的房间是哪个,只能将她放到沙发上,拿了一边的毯子给她盖上。
周恩小幅度翻了个身,并未醒来。
屋内像是特意布置了一番。
门口摆着一双灰色的男士家居鞋,看上去很新,客厅茶几上的花瓶里是新鲜的栀子花,冰箱上贴了便条,餐桌杯子下压了纸币和纸条,上边写着几个电话,结尾处是晚上到家,这是外卖电话,物业会送餐上来,门上挂了钥匙的是你的卧室。
陈越泽看了一下四周,推开那扇木质的卧室门。
床具用品都是灰白条,床头放了手机和电脑,陈越泽按下home键,壁纸是支教结束那天的大合影,只截了她和他两个人,床尾放着浴巾和睡衣。
卧室内的洗手间也做了布置,淋浴器上贴了使用说明,洗脸台上准备了牙刷和男士护肤品,甚至于剃须刀这些都做了准备。
陈越泽拿起贴在镜子上的便条,上面是一行秀气的小楷。
“快点洗漱去休息,晚上姐姐带你吃大餐。”
像初夏的风吹过湖面,心泛起圈圈涟漪,喜欢周恩的那座小山又垒起了一个石块。
陈越泽把屋内所有便条摘下来折好放到一个盒子里,再放进床头带锁的柜子里。
周恩醒了,正在接听电话,陈越泽往外走。
“对的,越泽到了,我接到他了。”
“没事没事,不麻烦。”
“你说什么?”
“他志愿怎么填的?”
“我会和他聊的,好的,好。”
陈越泽在她旁边坐下,想要把她糊在额头上的乱发拨开,周恩把他手隔开。
陈越泽不解:“怎么了?”
周恩转身看他,不再是一副欣喜的样子,反倒有些生气,“你考了哪所学校?”
陈越泽默了会儿,答道:“电影学院。”
周恩越想越来气,语气愈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