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前些日子和师兄谈话,我听他话中意思,竟有些为情所困。想必是我下山百年间有了心上人。”
摘星与逐水对视一眼。逐水温柔答道:“若是君上有意隐瞒,婢子不知情也是有的。” 她笑了一笑,又说:“君上有无心上人我等不知,但君上是许多人的心上人却是人尽皆知的。”
这话一落地,小婢女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辟落潭的那个千丝女,不是一直嚷嚷着非君上不嫁来着?”
“她也配,也不在水里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
“就是!要我说,拾花楼的簪月娘子还和君上相配一些。簪月娘子歌里写的那些月啊郎啊的,酸得很,谁不知道是写的咱们君上。”
“了追山的双阳魔尊不也曾说过,若得君上相伴身边,万事都可抛却。”
“还有那个……”
“那个谁不也是……”
华瑾被吵得头昏脑涨,也不知小姑娘们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单凭这流言蜚语的数量便可知,莫彦若想与谁谈情说爱,应征的男男女女怕是俯拾皆是。
他忍住没由来的心惊,向婢女们确认:“你们说的这些,可都是我下山百年间的事情?”
“大部分是,也不尽是。若往前数,还能更多哩。” 婢女中最被大家宠爱的鹤儿眨巴着眼,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像簪月娘子,老早就听说她爱慕君上数百年,从未变心。她容貌性格都好,若君上心上人是她,倒也合适。”
“胡说什么!” 摘星狠狠弹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崩,“君上和小主人性子好,把你们一个个都惯得不成样子,什么话都敢说!”
她转过身,对华瑾道:“有些事,小主人与其问我们,不如靠自己的眼去看。君上最疼爱的人是谁,小主人莫非看不分明吗?”
摘星说完便气势汹汹地领着婢女们走了,留华瑾一人呆坐在回廊中细想她方才的话。
莫彦最疼爱的人是谁,哪怕问巨业山上最微末的侍女,她也答得出是华瑾。只是华瑾心里明白,摘星此言绝非为了提醒自己这一显而易见的事实,而是另有所指。
莫彦哥哥心悦自己么?
华瑾忽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贪玩,在山上看到一只稀有的鸟儿,便一路追着它直追到了后山。当时他还小,尚未将巨业山的每个角落踏遍,也忘了不要单独踏入后山的叮嘱。待追逐的鸟儿飞远了,再也看不到了,才惊觉天色已暗了下来。周围是夜色中黑魆魆的树影,张牙舞爪,好似要吞了自己。远处响起不知是什么野兽的长嚎,凄厉凶恶。华瑾害怕极了,咬住下唇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刚哭了两声,就见空中出现一道银色身影,如天神降临般落了下来。下一秒,他就落入了莫彦怀中。其时莫彦还带着几分少年模样,性格也不似如今这般沉稳,他用力搂着华瑾,声音竟带了几分急躁:“瑾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华瑾被他抱在怀里,终于安下心来,却哭得更大声。搂着莫彦的脖子,把鼻涕眼泪都蹭在莫彦衣领上。莫彦默默抱着他回到家里,轻轻拍着华瑾的后背,直到哭得小脸通红的娃娃平静下来。
华瑾缓过劲来后仍有些惊魂未定,他恶人先告状,蛮横地控诉起莫彦来:“哥哥坏!哥哥丢下瑾儿了!哥哥丢下瑾儿一个人!” 莫彦一怔,随即把他拥得更紧,在他耳边说:“哥哥永远也不会丢下瑾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俩一直在一块儿。” 他声音低沉悦耳,无比坚定,使华瑾忘却了方才的恐惧,不过多时就破涕为笑,由莫彦哄着睡觉了。
只是件儿时的小事,此刻却使华瑾分外惆怅。师兄君子一言,当真从未抛下自己。自己却因为贪玩丢下师兄跑下山,甚至在心里拿他人与师兄比较。简直像个,像个负心汉!
他苦恼地揪着自己的长发,又突然想到,若是莫彦与人结成道侣,与自己的誓言自然不能再作数。天底下从来都是道侣与道侣在一块儿,断没有抛下道侣,永远和弟弟在一起的道理。
甚至都不是亲弟弟呢。华瑾自小在巨业山长大,虽与莫彦无血缘关系,但莫彦与一众侍女从来都当他是山上的另一位主人,他也把巨业山上的人当做自己的亲人。可若是莫彦有了道侣,无论是和簪月仙子或是千丝女,甚至是双阳魔尊,自己再待在山上像什么样子呢?莫彦一定还肯让他留下,可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到此处,他突然怔住了。留下来,留下来后莫彦依旧是他的哥哥,是他的师兄,侍女姐姐们也依然会待自己好。风景不会变,灵兽们不会走,什么都仍会在。
可为什么他就不愿留下来了呢?
“为什么呀……” 华瑾不自觉地出了声。鹤儿不知为何,又正巧经过此处。听到小主人的呢喃,还以为他不解为何莫彦桃花运旺,好心地说:“小主人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呀。你若是女子,难道会不倾心于君上这样的男子吗?”
小丫头裙摆飘飘,轻快地走远了。
十一
华瑾以为,自己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