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午一过,老黄就带着外拍团离开了,邢烟也送走了战晓雯。
临行前,战晓雯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隻问了句,“邢烟,你什么时候回来?”
邢烟淡笑,“找到明淮。”
战晓雯沉默了会儿,忽而抬眼道:“那我在敦煌等你,我们一起回北京。”
邢烟愣了下,还没答覆,战晓雯就被老黄喊走了。一时间营地里走的走、散的散,反倒是程果一行留了下来,说什么也要跟着。
从昨晚开始,孔眉就一直在照料顾宛然,他们也算表姊妹,虽然从顾家落败开始就不怎么来往了,但两人小时候的情谊倒还是存了几分。
“表姐,你这身体…要不还是先回城吧?”孔眉劝道。
看起来,顾宛然还是那个芳华如盛的女神,但她的脸色却因连日的打击而显得有丝苍白,但自小练习芭蕾的直挺身姿却抹去了那种病弱感,反而使她愈发坚韧。她将优美的长发拢在脑后,流露的气质大方沉凝,如艳阳朗日。
但孔眉却捕捉到了她那原本黑亮柔顺的长发里,有抹怪异的枯黄。
她知道,这抹艳阳其实已经西暮。
顾宛然就像个有裂纹的瓷人儿,表面坚硬,虚弱却一丝一缕从缝隙里渗出来,难以遮盖。
“没想到那个邢烟竟然是这样的人……”孔眉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由替顾宛然忿忿。
闻言,顾宛然柔柔地垂落眼眸,“是我没本事抓住这段感情,怪不到她。”
“表姐你就是太心软了,才给了这种人可乘之机。”孔眉看了眼不远处,“我看她哪里比得上你,怎么那些男的一个两个都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
顾宛然闻言,忽然看了眼孔眉。
她顿了顿,“眉眉,她这人你少去接触。”
孔眉一愣,还没听明白顾宛然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看见程果从帐外匆匆走过,神色有点异常。
孔眉和顾宛然招呼了声,就矮身跟了出去,奇怪地问了声。
“果子,你怎么了?”
程果因为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跳,她抚了抚胸口,嗔怪:“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没听到。”孔眉撇撇嘴,又问,“你怎么了,急匆匆的?”
程果四下一看,把孔眉往后一拉,还险些让人摔了跤。
“你干嘛啊?神神秘秘的。”孔眉眉头还没攒起,就听程果压低了声音,“我昨晚不是和你说,邢烟特像高中那会儿我们隔壁师大附中的学生会主席嘛?”
孔眉没什么兴趣地嗯了声,“怎么,你终于确认她不是了?”
“不是!”程果脸色有点急,声调自然也拔高了,她意识到后又赶忙压低了声音,“我昨晚上借了部卫星电话,特地问了问以前一个附中的姐妹……”
还没等她说完,孔眉就诧异道:“你可真闲,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搞清楚的,再说,那个邢烟可是一副不想认识你的样子。”
程果三番两次被打断,不由急了,可她刚张了下嘴,一个声音就在两人背后响起。
“你们在说我吗?”
一股悚然冷意猛地窜上脊背,程果和孔眉倏地转过头,在看清背后的人时登时倒退了步。
程果瞳孔微微放大,磕磕绊绊,“邢、邢烟……”
邢烟沉沉地看着她,在程果忍不住吞咽口水时却将目光移向孔眉,指了下身后,“叶城那出了些状况,在找你们。”
“哦。”孔眉都没正眼看邢烟,应了声后就跟她擦身而过了。程果紧跟其后,却因邢烟不经意的淡淡一扫僵住了脚步。
一时间,空旷的帐篷后面只剩风卷矿泉水瓶的声音了。
程果后颈皮都绷紧了,又不敢抬眼,就等着邢烟开口,谁知邢烟盯了她半秒后,却是抬步要走。
程果愣了,她蓦地出声,喊住了邢烟,“欸,你……”
邢烟止住了步伐,但程果一时间倒是不知说什么了。她张了张嘴,干巴巴道:“你……真的不是那个主席啊?”
矿泉水瓶被风吹着在沙地上滚了两圈,邢烟没回答也没再走,似乎在等着程果说下去。
“昨天、昨天我问了个同学,她说、她说……”程果努力了两次,都没接着说下去,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阻碍着她。
邢烟帮她接了句,“她说什么?”
程果见她搭腔,忍不住向前一步,当着邢烟正面开口,“她说附中的那个学生会主席已经意外身故了,就死在五年前那场轰动房山的纵火案里!”
五年前,房山区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市的蓄意纵火案,一伙小流氓与一家餐饮店店主发生口角后蓄意纵火,因餐饮店周围消防设施不完善,等救火队赶到时,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了。最终,那家餐饮店的女店主抢救无效而身亡,店内正在就餐的顾客也因逃生楼道被堵四伤一死。
这起案子在当时闹得很大,新闻沸腾了近半月,当时舆论哗然,要求严惩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