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隔一道屏风,辟以小小隔间为恭房,里面另别有洞天,熏上好的迦罗香,窗口洞开,不会有不雅气味传出。柔软的榻上能并存两个人,是聂夙坚持临行打造的,女儿一辆,他和宋氏一辆。
妙言已为这种特殊待遇感到羞愧,谁知就在这张床上,方才又和谢墨闹了一番,情到高昂时旁若无人不可控,也不知驾车的人有无听到什么……
她拉高织鸳鸯戏水潞绸被子,不敢露脸见人。
谢墨半敞衣衫撑于侧,一点点褪下她的被子,擦拭妻子余韵未消的驼红面颊上的shi汗,目光渐黯。适才压抑,不得尽兴。
妙言扑闪一双漆润眼珠与他对视,察到不妙,找了闲话散他注意力:“墨表哥,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其实有我爹的襄助,谢虞独自救出祖母不成问题。”
谢墨敛眸:“甄老夫人对我养育之恩,救下她,是为还她恩情,谢家仍跟我毫无瓜葛。但这次,我不仅要救甄氏,还要阻挡北梁军的进攻。”
眼中映射不可摧的冰层寒芒。思来想去,原先他最轻视的母亲攀权富贵为他寻觅佳妻的行为,大有深意。母亲临终前说的话是对的,部下、祖母、堂弟……谁有朝一日对他产生不满,都可以拿他血统来诋毁打压。
他永不会忘记,在琅琊郡,真相揭穿的一刻,平日与他同生共死的部曲全对他退避三舍,而揭穿这一切的,恰是他自小守护的堂弟。
乃至他十几年来守卫的疆土百姓,连黄口小儿也编戏曲责骂他。万物背驰之感,令他不再对原先拥有的有任何眷恋。他有的,唯眼前人,和以后他们创造的家。
他覆身下来,汲取她的温度,方能稍稍平息心中的戾气。妙言吃痛闭目,他似不是她以为的想通了,她吸气:“什么意思,你要做回卫汉侯吗?”
谢墨凉声道:“卫汉侯也好,谢墨也好,既然那些部曲来投我,我就收下,总要在这乱世之中寻一方立锥之地……前几天的我沉溺于和你的云梦闲情当中,天真的以为真的,一生就可以那样简单的过下去。可他们轻易的找到了我们,打破宁静,数顶责任的帽子扣下来,我深深怀疑,如果我当时不应下,他们转眼会翻脸将我扣下,既如此,不如将他们控于掌下,为我所用!”
“墨表哥……”妙言颤颤。
“我半生杀戮,结下仇敌无数,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尤其,我这样的身份,更给了他们伐取的理由。你是我的人,纵然有你爹,也不能一辈子靠他庇护。所以,我准备去做琅琊郡的驻馆大使,你说好吗?照你先前说的,只守不攻,谁来主动挑衅,谁便是恶人,不管胡汉,我一论诛之!”谢墨虚笼着她,彷如竖起一面无坚不摧的围墙。
他语气重戾,感到身下人瑟瑟轻抖,他语气转缓,放眼观这车房:“更重要的是,我的女人,该是这样的宝马香车才能容得下,叫你跟我住在寒舍破窑,不是长久之计。”
或许他自己没发现,虽是对伤他之人深恶痛绝的口吻,但在设想未来计划中,无不避讳着莫伤到两邦人。
早在多年前,他的战即是为了和平,在他心底根深蒂固了的。
妙言眉眼弯起,仰唇亲了他一下:“好呀,我们去琅琊郡。”何处跌倒,何处站起。
谢墨经她一撩,神魂荡漾,拉飞薄被。
骤起,飘落,严实盖住二人。
从知晓自己身份后,一把熊熊大火藏于胸腔,有时星火明灭,有时燃得想毁天灭地。
每时每刻,总杂糅悲戚或暴戾的情绪。
唯有妙言在他身下逞娇呈美的金肖云鬼时段,仿登仙境,极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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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线报,琅琊郡名义上由薛昱和慕容熙共守,但慕容熙刚从荆襄养病赶回去不久,尚在途中,留下一干部曲辅弼薛昱坐镇,甄氏就在他们的手中。
谢墨等人抵达渤海后,商榷下,觉得眼下是攻城救人的最好时机。
薛昱在南周为官时,是权jian佞臣,对朝政见识敏锐,军事略逊。
谢墨估算西面八方驰援的兵力,只需兵将神速,趁慕容熙未归之前,直攻琅琊郡的门户瞿阳,把薛昱逼到无路可退。
薛昱何等狡诈惜命之人?当一剑抵在他的眉心上,不怕他不交出甄老夫人。
临行前,谢墨舍不下妙言。聂夙……跟这女儿一样的怪,说生气便生气,一路上还未哄好,除了有宋氏压制,没对他们发脾气,一句话也不爱跟他们说。
抵达渤海后,聂夙就撇下女儿,带宋氏观光游览去了。
他如今外出征战,只留妙言一人在大帐,无人可托照料她。
整饬俨然的三军在烈日底下等候片刻了,谢虞等不下去,闯入营帐,禀见主帅,见到后,他拍胸脯保证:“少主,你尽管去救祖母吧,嫂子交给我来看管!她掉一根头发,你砍了我脑袋赔便是。快出发吧,将士们都等急了。”
谢墨冷眼射过去,他没忘记,妙言两次都是丢在这人的手中。
谢虞被瞧得不自在,懊恼的抓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