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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灵说得委婉,其实庄文筠难寻好人家,不止这一个原因。
除却名誉有污,庄文筠作为荣王曾经的未婚妻,身份尴尬,王公贵族们怕得罪皇帝,故而有所避讳,不愿让家中子弟娶其为妻。
虞华绮知道,傅灵不敢议论皇帝,所以话未说尽,故而感叹道:“靖国公府势大,待过个几年,事态平息,庄文筠还是能嫁个中等人家的。她素来得宠,嫁妆定很多,出嫁后,日子未必不顺遂。”
傅灵叹道:“虽说是这个理,但庄文筠眼比天高,乍然从曾经的皇后人选,沦落到只能嫁给低门小户,她如何能接受?何况,如今靖国公府正计划着,要将自幼不如她受宠的嫡四女,送进宫中。”
虞华绮听到有人惦记闻擎,桃花眸微扬,“哦?”
傅灵对虞华绮与闻擎的感情相知不深,以为皇帝纳妃是寻常事情,故而没发觉虞华绮的异样,继续道:“庄文筠从天之骄女,沦落到只能嫁给平庸男子,因此,她非常嫉妒有希望蒙获圣宠的堂妹。”
虞华绮越听越稀奇,“那她找上你,是想做什么?”
傅灵神色有一瞬的紧张,“庄文筠说,她在得知堂妹将入宫的消息后,恼怒不平,跑去找家主评理。却在墙根下,悄悄听到一桩皇室秘闻。”
虞华绮闻言,眸光寒凉,定定看着傅灵,“什么秘闻?”
傅灵虽不明就里,但观虞华绮神色,便知晓,自己冒险来传话是对的,庄文筠没有撒谎,“庄文筠没有细言,只是说,她知道贵太妃的下落,希望能凭此见您一面。”
若庄文筠所言非虚,那么此时此刻,靖国公府已经与太皇太后有所勾结。
虞华绮沉yin半晌,问道:“她可曾说,打算何时入宫见我?”
傅灵回道:“庄文筠说此事隐秘,未免打草惊蛇,她可以在午后扮做我的丫鬟,随我悄悄入宫。”
虞华绮颔首,同意道:“便按她的意思办。”
当即,傅灵领着皇后的诸多赏赐,回到傅府。
傅府上下感念皇恩,皆欢喜不已。傅灵适时提出,皇后想观赏祖母私藏的,那副文睿明的红梅图。
傅老夫人自然连连答应,恨不得直接将图送给皇后。
晌午过后,傅灵带着庄文筠,还有那副红梅图,一并入宫。
庄文筠比之从前,憔悴了许多,但她仍是骄傲的,肩背挺直,眼底那分独属才女的傲然,始终不曾丢弃。
虞华绮看着跪伏于地的庄文筠,淡淡道:“本宫听闻,你有话想对本宫说?”
庄文筠跪在昔日敌人膝前,屈辱不已,竭力维持恭敬的语气,“是的,娘娘,文筠知道贵太妃的下落。”
好半晌,庄文筠卖的关子,没等到虞华绮好奇的回话。
她咬碎了一口银牙,只能主动道:“文筠还知道,遗诏和贵太妃的所有事情。”
虞华绮略微抬眸,终于有了反应,“你是如何知晓的?”
庄文筠答道:“文筠听闻伯父们想将四妹送进宫,觉得他们放弃了文筠,心中含怨,所以偷偷藏在书房墙根,想等他们说出心里话时,冲出去,闹将开来,却恰好听到了这个秘闻。”
靖国公府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庄文筠的大伯。同时,庄文筠的二伯三伯,在朝中的地位亦举足轻重,唯独庄文筠的父亲,醉心诗书,不理俗事。若非庄文筠得靖国公喜欢,四房早就被欺辱得不成样子了。
如今庄文筠不得志,四房地位随之一落千丈,她自然不会服气。
虞华绮闻言,不由生出狐疑,“你既听到秘闻,那定也知晓,靖国公府打算扶持幼帝,借此权倾朝野。靖国公府势强,明明有利于你,你为何要搅黄此事?”
庄文筠攥紧拳头,眼底皆是惊惧,“可是,可是庄乔乔若当了皇太后,她一定会杀死我的!一定会的!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她会对我施加所有酷刑!”
虞华绮见庄文筠这般惧怕,倒有些相信了庄文筠的动机。
她曾听闻擎提起,贵太妃庄乔乔与庄文筠年纪相仿,是庄文筠的庶姑姑,自幼被庄文筠欺负虐待,险些因庄文筠而死。
但她仍担心,庄文筠的揭发,会是靖国公府的Yin谋,故而问得很详细,“你不害怕,告诉我实情,贵太妃一死,你们靖国公府妄图谋朝篡位的意图暴露,你还是会死?”
庄文筠牙关发颤,但说出的话,却条理分明,显而易见,是在心中反复考虑多遍的。
“我虽愚蠢,虽怕死,但也知道,伯父他们的计划并不周全,一旦实施又失败,那庄家面临的,便是株连九族的祸事。如今我搅黄此事,将一切扼杀于摇篮之中,曾祖父乃开国功臣,功在社稷,陛下即便有怒,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不寒臣民的心,亦不会牵连妇孺无辜。”
庄文筠一向知道自己的优势,否则不会那般频繁作死,却毫无悔意。她清楚,只要靖国公活着一日,他们庄家,就能辉煌一日。
虞华绮见庄文筠笃定,对她的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