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真是拗口。
“你的监护人呢?”
他呆滞地转向一边,顺着眼神看去,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来的怪物叼着残缺的肢体游荡在Yin影与光明的交界处,反复试探。
苜蓿也注意到了,亡灵之火凭空燃起。
“抱歉……”
这一幕或许刺激到了他,他挣脱了苜蓿的治疗,瑟缩着后退,满眼惊恐。
“等等!”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门陌生的语言,撕扯着自己的喉咙,踉踉跄跄地朝黑暗中后退,崩裂的伤口开始渗血,怪物们蠢蠢欲动,暗中扩张着黑色的领土。
苜蓿不敢去往黑暗之处,她仿照莎琳的“惩戒”,以亡灵之书为媒介,翠绿的锁链缠绕在梵伊洛桑的腰际,末端的钩子扣在锁链的缝隙之间用于固定,硬生生把他拉了回来。
侥幸逃生的梵伊洛桑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半跪在苜蓿面前,大口喘气。
在确认到他没有轻生念头之后,苜蓿收回了锁链,目光扫过被误伤的创口。
“能站起来吗?”她伸出手。
梵伊洛桑抬头,打掉她的手,眼里全是不屑,一阵刺痛传来。
苜蓿注意到他带着一枚纤细而形状似蛇的戒指,虽然装饰简单,但蛇身活灵活现,似有生命。
“魔女?”和外表的惊艳不同,他的声音嘶哑而空洞,仿佛不是由声带振动发出。
苜蓿悻悻地缩回手,警惕地后退两步:“怎么?”
他慢慢站起身,并没有攻击意图,拉过苜蓿的左手,顺着指间到手背,在手腕处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俯身亲吻着。
“非常感谢。”他说到。
苜蓿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声音,把注意点放在了shi软的触感上,她还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他便抽离出来,可疑的黏连银丝一闪而过。
他心满意足地舔着上唇。
苜蓿的右手抖了一下,附着其上的火焰熊熊燃烧。
“啧,不能让你的身体和表情统一起来吗?”
纵使动作恭敬,梵伊洛桑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是不屑的,他似乎在看蝼蚁或是什么更为渺小的东西,表达感谢只是因为自身的不利处境,这让苜蓿很是不自在。
她想到自己还在学院的时候——似乎已经很久远了,她的魔力充沛而永不枯竭,但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就像这样不屑,因为血统和历史原因,苜蓿不能像他们那样有魔法师的称号,她被视作野蛮和暴力的象征;后来她终于学会用禁魔与放逐抑制魔力之后,她去了新的城市,又因为不公平的待遇辗转来到了香草镇。
凭什么啊?魔法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却要因此而感到愧疚?我应该把他们……全都释放出来,就算被大魔法师魔导师什么的围剿也好,最起码……
有这想法的一瞬间,苜蓿打了个激灵。
梵伊洛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请允许我带您离开这里。”
苜蓿清了清嗓子:“不了,我先走了。
随着亡灵火焰的撤出,Yin影面积扩大,几只迫不及待的怪物从黑暗中跃起。
他抽出短刀,欠身躲过,很快地杀掉它们。
可能是伤势的影响,他不可避免地被抓伤了。
近身搏斗啊,苜蓿想着,这样的旅行者在面对这些怪物的时候确实挺吃亏,群伤魔法好一些,但杀伤效果最好的,还是香草所说的“污染”。
两团莹绿色的火苗悬浮在他身旁,随着走动照亮周围的路,怪物似有忌惮,只是咆哮着不敢上身。
“非常感谢。”
苜蓿已经不见踪影。
他不急着离开,低着头咯咯咯地笑着,嘶哑空洞的嗓音混合着怪物的嘶鸣,足以让最冷静的人陷入疯狂。
怪物越来越多,环绕着亡灵之火将他包围,他往前走,有如劈开海浪的君王。
香草苜蓿(17)
莎琳在香草的掩护下,侥幸离开了坐标塔。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找卡坦。
她又回到了苜蓿的商店。
“苜蓿!苜蓿!”
她正好在柜台里坐着,“怎么了?”
“你去过坐标塔。”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是的。”苜蓿把法阵藏在身后,以备不时之需,“不是我启动的。”
“我知道不是你,”莎琳非常镇定,“你有看见启动瞬间吗?那么大的波动瞒不过你吧?”
苜蓿有点疑惑:“你要问我具体细节?那时你不应该在现场吗?”
“我不在。”莎琳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我是……在启动之后才收到命令的。”
“启动坐标塔的,是一群怪物。”
莎琳想了很久,启动者也许是哪个西王母的手下,想要用屠杀恢复王女的荣耀;也许是当地居民的求助信号,用于对抗溃散的妖鬼。
但,万万没有想到是一群怪物。
这些怪物应该是被召唤而来,坐标塔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