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之中。
但这仍旧不过是前奏。
四个高壮的大汉分贝投出左右手中的飞斧的同时,身体也随之前冲,一层淡淡的魔法的光晕在他们的靴子上闪动,让他们踏上那软泥的表面却仿佛踩在坚硬的岩石上,高壮的身体下压收拢,利用胸腹的肌rou爆发出的冲击速度,绝不比飞斧慢上太多!
虽然大部分人看见身体强壮的蛮族时,往往都会联想到巨剑,大刀,铠甲……仿佛那些笨重的东西就是和肌rou配套的标准一样。但事实上,真正久经锻炼的rou体往往都有着相当的灵活性,而高壮的巨汉用起匕首,往往就更有一往无前的凶利气魄!
当那一柄金色的长剑击落八柄飞斧,便被两柄一尺长的匕首交叉架住,匕首很短,也更容易发力,其上打造Jing细的锯齿扣住剑刃,两个高壮的战士也一左一右用身体挡住了一身白袍的持剑者,而另外两人去势不减,径直撞向四人之中,那个一身黑色罩袍,身材最为矮小的存在。
那个白色头发的人,那个一身白袍的人,都太过危险,不管是大法师还是剑圣,都不是两个战士的近身突袭可以击败的……所以,除了那个看来根本无关紧要的牧童之外,他们的弱点,就是这个人了——
没有魔法的波动,那偶尔露出的纤细的手脚也不像是很擅长战斗,孩童般瘦小的身材,行动间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却又被那两个人细心的维护在中间……从半里之外就一直混杂在那些不知为何就忽然叛变的战士群中的四个杀手,自信已经找到了某个破绽。
两柄匕首从上至下,直趋颈侧,刀刃暗淡无光,在雨夜火把的摇曳光影里恍若无物,但只要被锋刃划过,锋锐术的魔力就可以撕裂最粗糙的皮肤,最柔韧的血管和最坚硬的骨骼,即使有魔法的治疗也要损失大量的血ye,足以致命。
两个杀手眼中同时露出一丝成功的喜悦,一如他们所想,刀刃刺下的刹那,那个白发的青年仍旧下意识的在从泥地里向外拔脚,甚至连目光都还没有转过。而那个小小的人影则只是微微抬头,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于是刀刃的速度慢了下来……杀死对手便意味着无法应对剑圣的愤怒,挟持筹码才是谈判的最佳选择。但心中如此思忖的刹那,那小小的黑色的兜帽已经微微抬起,将很可爱的细微笑声送进他们的心中。
那声音清脆稚嫩,可是两个野蛮人却不由同时一愣——就像是一股冰寒地凉意贯穿一般刺进他们的脊髓、让他们的双手下意识的颤抖。
意识微分又聚集,手中的匕首却停在了半空。
那一袭小小的黑色罩袍里,伸出了两只手,两只手竖起了四根手指,小小的,像是水煮的蛋白那么柔嫩光洁,但是当那细细的四根手指微微合拢起来,不知怎么,两柄本来刺向脖颈的刀刃,就已经被捏在了其中。
然后,两个野蛮人就发现自己仿佛一刀刺进了钢铁里面。
虽然Jing擅的能力是近身搏杀,但这两个野蛮人战士无疑都是整个克鲁罗德之中最为强大的战士之一,手中的短刃更是魔法武器中的Jing品,灌注上了他们的力量之后,即便是真正的钢铁也可以轻易斩开,可是此刻,那四根细细的手指,却比钢铁还难斩……刀刃不是完全不能动,但却有一种韧性和弹性,把他们加诸在上面的所有力量都给化解了,两个人四条粗壮的手臂上肌rou紧绷,甚至拱起了腰身,任由地面上的泥水在脚下滑动,但那刀刃,却连一分一寸都没有向前推进!
于是两人毫不犹豫的松手后退,腿骨发出唧唧的轻响,从前进到后退只花了眨眼的一瞬!
但已经晚了。
手腕上的剧痛在一瞬间就让他们全身的力量都松懈了下来……他们惊讶地低头,就看见那原本属于自己的两柄刀刃正从空中滑落,而那两只本来捏着刀刃的手,则不知何时已经轻巧地搭住了他们的手腕,然后再一拉……
腾云驾雾般的眩晕随之而来,然后就是剧痛和连串细密而不停地响声,送他们进入到死亡的黑暗……而在旁边的人看来,那个矮小的身影不过嘻嘻一笑,双手一合,两个战士高大健壮的身体就像是两根枯藤一样被甩了起来,重重地撞在了一起!他们的手臂,肩头,胸腹都如此紧密的贴合起来,毫无缝隙,而最后是两个脑袋……这个时候那咯喀的脆响才混合进一声仿佛充满了空气的口袋被踩爆了的声音里。
红色的,白色的,还有分不出颜色的汁ye和其他细小的碎片满天飞散……两个战士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的爆开,将这些东西向着外面挥洒进稀疏的雨幕中。
然后,一切再一次安静下来。
视野里那个黑色的小小人影丢下了手中已经扭曲得仿佛枯枝的尸体,然后抬起头来,又是嘻嘻一声,露出兜帽之下半张稚嫩白皙的笑脸……然而那稚嫩的面容天真的微笑,却越发映衬得他面前混合了脑浆碎骨的血水无比嫣红,刺鼻的腥气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地扼住所有人的喉咙,恐惧寒霜似的冻结住每一个人的思维,除了屏住呼吸以及后退,似乎谁也都想不到任何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