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骗你说自己约了人,真的,当我一个人坐在榕树底下呆坐着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气到不想理我。”
“可是师兄你知道吗?我当时被吓到了,我活到这么大,第一次做那样的梦,我……”他顿了顿,难以启齿地抿紧唇,确认陆漾起没有被吵醒的苗头,然后才继续说:“我第一次做那样的梦,竟然是和你,我真的吓傻了,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你。当时你找我一起吃饭,我思绪乱成一团了,只能躲你。”
“这些话我不敢说,万一你因此讨厌我,害怕我……我不敢想象。”钟泽几近剖白,仗着沉沉夜色的保护,他才能够坦然的认清自己:“我该怎么办啊?师兄。”
钟泽将一只手搭上椅背,托着下巴去瞧他。这姿势像极了三儿跑不见那次,在花坛边,陆漾起就是这样半蹲在钟泽面前平视着,只不过这回,两人的位置调换了。
他将额头磕在椅背上,闷闷地闭上眼,自顾自调整情绪。觉得心情缓得差不多了,他揉着酸麻的小腿准备起身,一抬眼,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
陆漾起不知何时醒的,也不知听去多少。那双因为休息不好而发红的眼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毫不避讳地直视着钟泽,那眼光像锋利的刃,一点点凌迟着钟泽。
窘迫,窘迫却又无处可躲。
钟泽脚下一软,跌在地上。这狼狈的模样悉数落入对方的眼,钟泽匆忙起身,顾不得像过了电一样又麻又酸的腿,他急急地逃,跌跌撞撞。脚下踢到药酒,玻璃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将这个敏感到极点的可怜虫吓得平底摔跟头,一头撞上里间的卧室门。
“哐——”又是一声闷响。
乱糟糟的,他把一切都搞砸了。钟泽任凭自己坐在地上不起了,自暴自弃地抱住脑袋,又成了沙坑里的驼鸟。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和师兄之间彻彻底底的完了,再没有退路可寻。
有脚步声由远及进,是陆漾起过来了。他抓着钟泽的手臂将他捞起来,不讲理地按在卧室的门板上。
“什么梦?”陆漾起问。
钟泽偏过头,不去看对方,紧紧咬着下唇。
“那样的梦是哪样的?”陆漾起不肯放过他,也见不得他自虐般用力咬着下唇,于是腾出手捏着钟泽下颚将他的牙关松开。
“别问,别问……”钟泽眼眶氤氲出一片雾气,他感觉自己又要丢人了。上次掉眼泪是什么时候?太久了,距离那段死生别离的日子真的太久了,久到他忘了哭是一种什么感觉。那时候,为了照顾钟清源和淇河,他一直把自己伪装得很强大,好像钢筋铁骨、无坚不摧。其实,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需要依靠和支撑啊。
而这久违的、可以依赖的人,他也要失去了。
眼眶泛起的水雾更稠密了,已经不能清晰视物。钟泽倔强地睁着眼,想让眼泪回落进去,可是没用,它自眼睑而起,最后悬在下颚处,留下颊边一道shi润的泪痕。
☆、破冰
钟泽不明白,怎么就掉眼泪了?他难堪地偏过头,想为自己早就不存在的薄面挽尊:“师兄,我……”
话音截然而止。
陆漾起低下头,嘴唇覆上来堵住他即将要说的话,猝不及防。
钟泽完全没有预料,脑子里已经崩塌的理智又被丢上一把大火,势必要将他烧成灰烬。这一瞬,他只感知得到唇上温润的触感。
他不由得闭上眼睛,任凭心脏没完没了地跳。
陆漾起浅尝辄止般擦过双唇就停下来,松开钟泽的手臂,转而轻轻托起他的面颊。蛊.惑般的声音响在耳边,陆漾起说:“看着我,泽儿。”
“看着我。”陆漾起额头抵上他的,重复了一遍。
钟泽完完全全被夺去主导权,他听话地去看近在咫尺的眼,那双好看的眼眸里盛满温柔、缱绻、和无限的怜惜爱意,一点点将自己包裹起来。钟泽仿佛着了魔怔,一瞬不眨地看着陆漾起,看他似是无奈又宠溺地低声轻笑。
是梦吗?可是陆漾起手心传来的温度那么真实。
陆漾起一只手绕去钟泽颈侧,指尖插进他的发梢将整个后脑勺扣住,迫使他仰着脸。此刻,钟泽犹如被捕的猎物,脆弱、修长的脖颈以一种献祭的姿态,明晃晃地暴露在捕猎者的面前。
“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办。”陆漾起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时带着轻拂的吐息。
这是陆漾起诱哄的圈套,却是钟泽甘之如饴的救赎。
陆漾起深谙爱而不得的苦,就更珍视这经历误会曲折之后终于称心如意的人。他内里有偏执的占有欲和肆虐意图,却在对上钟泽信任依恋的眼神时,消弭得干干净净,半点都舍不得他疼。
陆漾起常年握笔的右手手指上有写字作图磨出来的茧子,他的手顺着细软的发丝滑下来,贴住钟泽的脖子,而后大拇指停留在下颌和耳垂处。钟泽觉得脖子很痒,耳朵很烫,想躲,却被身后的硬门板挡住退路。
陆漾起低头用嘴唇亲昵地蹭蹭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