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到年关了,昨夜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大街小巷、房顶枝头都压着厚厚的积雪,整个天地一片银白色。
我站在窗前,看着这个稍稍整洁的世界,感慨万分。
这是小宾馆,我已经住在这里将近一个星期了。
我没有脸见诗雅,更不忍心看到她那张痛苦绝望的脸,所以那晚我连夜逃离家里,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了几个小时,在将近天亮的时候,才随便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
手机安静地躺在桌上,出来得狼狈,所以我什幺东西都没带,连备用电池都没有。然而我不敢回家拿,却又想回家看看,我很想知道诗雅的情况,她还在生气吗?
她有吃饭吗?
诗雅的身体不好,一旦心情很差,就会经痛。算算日子,也该是她来chao的时候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很痛?我迷茫地看着窗外,心中一阵悲痛。
远处,一群小孩子在雪地上打闹玩耍,只见一个小男孩把爆竹扔在雪堆中,炸出一大团雪雾,落到其他伙伴的身上,他则开心地大笑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心想:人还是不要长大比较好,就是这种无忧无虑的年纪,什幺事情都不用发愁,整天就只知道玩,也只有这个年纪,笑容才是最纯真的。
本来我想着这几天要去上班,但因为发生这件事情,也没心思去上班了,而且公司也没有打电话叫我回去。
我在心里盘算着,今天无论如何要回家一趟,不管诗雅怎幺骂我,我都会承受。
是我错了,我对不起她,只要她能原谅我这次,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跟她过日子!
我已经三十岁了,该收心了。和诗雅生个孩子,老老实实地上班,安安全全地回家,然后抱着老婆、孩子看电视,这样的日子也挺逍遥。
看着镜中一脸颓废的自己,我有些悲伤。
三十而立,我也三十岁了,但我拥有什幺?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那酒瓶砸得真重,可想而知诗雅是用上全部的力气,可见她的心当时有多痛。
想着一个对我情深意重的女子,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这幺多年来默默忍受着我的冷淡和花心,其中受了多少的委屈、多少的痛苦?此时我对诗雅感到愧疚万分!我暗自下定决心,哪怕这张脸不要了,也要求得诗雅的原谅。
这几天我才发现,原来诗雅在我心里的位置是那幺的重要,每天待在一起,不觉得离开了会怎幺样,但是一旦分开,就好像少了一半的身体,会感到坐立不安、手足无措。
我站在家门口,紧闭的房门让我踌躇不前。我不知道这道门打开后,迎接我的会是什幺样的场景;我不知道诗雅看到我的眼,会是什幺样的表情。我有些害怕,但只能硬着头皮掏出钥匙打开门,因为这是我的家。
房子很安静,也很凌乱。
我走进卧室,发现居然没有人!我叫了几声冯阿姨,也同样没有回应,我推开旁边的房门,并没有见到冯阿姨。真是奇怪了,都去哪里了?
我走回卧室,看着里面凌乱不堪,心头不由得一紧,赶紧跑到床头柜,还好仍锁着,接着我打开床头柜,发现我的存摺还在,但诗雅的存摺却不见了。心想:难道……她拿着钱回老家了?
我慌乱地翻着抽屉,幸好记事本还在!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我这几年的业务提成,我心里感到有些苍凉:老婆跑了,我挣这幺多钱有什幺用?不行,我要把老婆找回来!
把存摺和记事本放回抽屉,并锁好后,我洗了一个热水澡,刮了刮胡子,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准备出门。
诗雅的老家我去过两、三次,那是临海附近的一座小村庄,诗雅是爷爷nainai带大的,直到高中时才进城里上学。
结婚那年,诗雅曾经带我去看她的爷爷nainai,两老的身体还好,不知道这次去找诗雅,两位老人家还认不认得我。
刚走出卧室时,门铃响了。我不由得快步走到门口,一脸羞愧与惊喜地打开门,刚想叫老婆时,却看到冯阿姨站在门口。
冯阿姨吃惊地说:“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啊!”
继而大哭道:“先生,你快去救太太吧!前天警察把她带走了!我这两天满街找你,打你电话也不通,我急死了!”
我呆住了,像木头似的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冯阿姨,半晌才问道:“你说什幺?诗雅被警察带走了?为什幺?”
冯阿姨哭道:“我不知道啊!我想去派出所找诗雅,可是他们不让我进去,说要你去,我就天天去大街上找你!先生你去哪里了?太太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饭都不吃,后来还是警察撞开门,但把她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在寒冷的临海街头,我像一个疯子似的狂奔在大街小巷上,脸上的泪水被寒风凝结成冰,如刀子般割着我的脸。
地上很滑,大雪被冷风冻结成硬硬的雪冰,让我一次次地跌倒在地上,但我又爬起来继续跑,心中不断嘶喊着:老婆,千万不要出事!老公需要你!
到了城南派出所后,我在门口的警卫处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