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1日
第一章·狱中回忆
这一批活要紧着干完,午饭是送至劳动车间,每人一个馒头、一碗杂烩汤,
午间算上吃饭只有半个小时,我打完饭蹲到地上,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交上去
两个不锈钢饭盆,靠着墙坐到了墙角。
闭着眼低头坐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坐到了我的左手边,睁开眼睛抬起头一看,
坐到我旁边的是谢老转儿。
谢老转儿并不姓谢,这个外号应该是得自,因在家里设局
招赌,判了1年半徒刑,因年过七旬,得以在看守所服刑,从半个世纪前就经常
进出局子,所长、政委都要找他扫听历史性内幕,这回是进来时间最长的一次,
已在看守所住了一年多,为人尖滑,八面玲珑,成了各种私下交易的中间人。
朝左右下看了看,我摸出两盒“硬中华”递给谢老转儿,“大大,我媳芬儿,
昨天给送来了一万块钱,进来的这仨月,得亏有您关照,这两盒烟您一定得拿着,
多少是个心意。”
谢老转儿将烟揣进怀里,挪了挪挨近了我,“孩子,你记住大大的话,啥事
要往开处想,找家里要来了钱,多买好吃好喝儿的,身体好,才有一切。”
“嗯嗯嗯……”我使劲点了几下头,又叹了口气说:“唉……我进了局子,
这才算彻底明白,钱在哪都好使,在里边没钱饭都吃不饱,有钱不但能好吃好喝,
还可以在里边玩手机。”
谢老转儿摇头笑了笑,小声地说:“哪行哪业,都有自古传下的规矩!武松
发配牢城营,要先打一百杀威棒,现在新犯人进来,也要先杀杀你的威风,形式
变了性质是一样的,但是呢,只要你能上钱,啥年代都能免遭杀威棒。”
我使劲地连点着头:“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绝对是真理,什么年代都成
立。对了,大大,弄个手机玩,得花挺多钱吧?”
谢老转儿贴近了我的耳朵说:“这个不光是钱的事儿,比方说,那个甄一凡,
家里有矿,还是那个葛岩,爹妈都是京官儿,他们想打电话随时可以。你是个老
实孩子,非必须用到的话,最好别在里边玩手机,搞不好会有麻烦。”
这时管教大声吆喝起来干活,我手扶着墙站起身,伸手扶起谢老转儿,顺势
悄声说:“大大,我就是想到了,随口跟您这么一说。”
劳动内容是装包淘宝上卖的衣服类商品,都是彷名牌的山寨货,看守所里干
的活,大多是这种人力手工劳动,有的直接在号子里干,有的需要到劳动车间。
这种劳动没什么技术含量,我已经干得很熟练,动作机械地干着活,回忆起
了为怎么进的看守所,思绪不由地飘回了来京上大学的1999年。
“嗯?怎么一竿子支回上世纪了……”马上自己打断了回忆思路,我想了一
会儿,在心里嘀咕着总结道:“我是唐山人,99来京上大学,毕业赶上‘非典’
没找到工作,因01年去沉阳看过十强赛,亲身见证了中国足球踢进世界杯,毕
业后去了沉阳,05年又来了北京,在朝阳区的爱民社区,租房住过约一年,而
后辗转到过深上广等多座城市,16年又来了北京。还有,从上大学时,就参与
sm交友和夫妻交友,玩了差不多整了十年,算是玩得非常明白,其实是理论远
大于实践,从10开始,写起了网络,为了专心写作,不再玩sm交友和夫
妻交友,并清空了相关的QQ好友。好了,从16年二次当北漂儿,在网上认识
了一个熟女m开始回忆吧……”
我正要开始回忆,又在心里嘀咕着补充道:“对了,我现在是叫赵可乐,不
是可乐的乐,是音乐的乐。因为一起抢劫桉进的看守所,实际是被冤枉了,先遭
到了陷害诬告,又遭到了屈打成招,还没有上法庭,已在看守所住了三个月,最
高要被判无期,所以要在上法庭之前,自己证明清白!”
2016年的元旦刚过,我离开上海来到北京,其实是因为不知道去哪,提
前在北京下的火车,一想在哪都是租房住,干脆决定再当北漂儿,又来了前一次
当北漂儿时住过的地方,已然过去了整十年,原来是座老小区的爱民社区已没有
了,大致是原来爱民社区所在的位置,是一片高档住宅小区,名叫“桃园逸城”,
按期有四座院,于是我在位于正中间的“桃园逸城”的三期租了套房,所在楼的
楼号是36,楼层是14,说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其实就是不到五十平
的单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