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倒是让两位担心了。」
商贾忙道不敢,那蒙古汉子却是洒脱些,「这位兄台,俺叫哈木扎,原是蒙
古土默特部的一名头目,自从那林丹汗被那金人赶到蒙西,俺们便遭了殃了,原
本俺是想来京城找明朝大官去管束那林丹汗的,结果来了京城才知道这京城这般
宽广,俺是连门都找不着。逃难逃的着急,就带了些细软和这黄蹄的畜生。若不
是碰见这位徐官人,俺都要做了叫花子了。」
哈木扎这一通说,倒是让几人紧张起来,虽然这汉子说的轻巧,可那草原上
行的乃是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这里面的惨烈可能远超众人想象,朱由校对边情
还是有些了解的,当时还有官员上折子要派兵打林丹汗,不过最后还是被压下来
了。
这林丹汗可是成吉思汗的后人,黄金家族的嫡传,手下的兵马比之皇太极数
量还要多些。
同时也是暗暗感叹,居然是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把这宝马送来的。
听了汉子说话,朱由校便端了酒壶,也坐到几人身边,对饮几口,转头对那
商贾说,「这位兄台,还不自报家门,让俺们熟悉熟悉?」
商贾徐良,这时已经隐隐有些激动情绪,好似
冥冥中有些指引,听了年轻人
的话,当即行了跪礼,嘴中说道,「草民严州府徐良,见过几位贵人。」
见他这幅郑重模样,倒是吓了田尔耕等人一跳,朱由校却是抓起他的手臂,
「原来是徐兄,俺们只是几个游子,当不得如此大礼,还请快快起来。」
众人这才一一见礼,朱由校成了朱公子,田尔耕成了老田,刘若愚等人都是
奴婢,不好自我介绍,倒是谭敬,酒量浅了,说自己是个马倌。
待喝了一筹,众人脸上也冒出了汗。
门外响起呼啦啦的声响,只听吱呀一声,一溜的美人儿姗姗来迟,这却是青
楼的规矩,任你富豪显官,都要吊一吊你的胃口。
那嬷嬷脸上含着媚笑,打趣说,「哎哟,几位爷真是兄弟情深,咱们这助兴
的还未来,您几个倒是先喝高了。」
这样的场面,朱由校出面却是不大合适,田尔耕便适时接口道,「你这老鸨
子还要作怪,速速退下,莫不是要让诸位美人今晚没了缠头。」
那老鸨见这人蛮横,却是脸上露出尴尬,说了一句场面话,便退了出去。
那些环肥燕瘦的骚鸡儿没了约束,便少了二两骨头,自找了恩客,伺候起来。就连几个阉人都有美女相伴。
朱由校看了不禁想起后世的一句歪诗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群太监
上青楼」。
不禁哈哈大笑。
旁边陪侍朱由校身边的乃是一个二八年华的魁首,身轻体柔,嗓音像是黄莺
啼叫,殊为悦耳,再看那轻薄打扮,也不穿个都督,把乳肉都洒了一身,再看没
骨头的贱样,真是让人要血脉喷张,当场寻欢作恶。
雏鸡进来便作了自我介绍,唤作小玉,今年十五,浙江布政使司下辖湖州府
人,因那年太湖内涝,逃难来了京城。
这小玉说得惟妙惟肖,说着说着还抹起眼泪,倒是把朱由校心疼坏了,掏出
金叶子就往美人乳沟子里塞,那小玉得了缠头,更加骚媚,就差没有当场露出无
底洞来接纳恩情。
酒过三巡,朱由校又叫了徐良作陪。
朱由校原来还不知道自己这般能喝,拍着徐良的肩膀就说,「徐兄既然做的
是短途的粮食买卖,怎么又来了京城,据俺所知,这官粮买卖可没有招标之说。」
徐良还算克制,没有多喝,犹豫片刻,不敢直说,朱由校不禁有些恼怒。
徐良这才说了,原来在明代做粮食生意,并非赚的粮食差价,而是吃那收粮
的政策红利。打个比方,徐良收了夏收的新粮,给农户的却是陈粮的价格,倒手
卖给官府,却是用新粮的价格,这陈粮和新粮的价格可是相差一倍,他们这些粮
商赚的便是这五成的利。
当然,这其中上下打点还是耗费颇大。说起来有些可笑,可是这便是这明朝
的现状。
但是到了本朝如今,这阉党下了江南,搞得鸡飞狗跳,那一半的利却是被阉
党给吃了。
南京的四大粮商还好说,可如徐良这般的小粮商,可就没了指望。这才误信
了毛一鹭,竟然来了京城,赔下去个偌大窟窿。
身为大明皇帝的朱由校听了徐良这话,也是气的都要发飙。如果大明上下都
是这般做「生意」,哪里还有百姓的活路,哪里还有大明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