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无奈:“行了,你不愿意我就不去了还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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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正月十五这一天,宫里张灯结彩,热闹更胜以往,仿佛都憋着一口气要将错过了了除夕宴补回来似的。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容辞不必早早起身,还要提前穿戴好了在宫门外排队,她现在就在离含元殿几步之遥的紫宸殿,两座宫殿间只隔了一座宣政殿,走着不到一刻钟便能到。
直到下午,几个宫女并嬷嬷端着衣物首饰前来替她梳妆。
这次是二品的紫衣,首饰以金玉为主,比她作世子夫人的那一套更加繁琐复杂,和她还是侯夫人时的礼服也有不同之处。
容辞先穿上了一层层的诰命礼服,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看了看:“好像与寻常二品的布料不太一样。”
“是这样没错,”说话的是现在专门伺候容辞的几个宫女里面为首的彩月,她殷勤道:“国夫人与郡夫人不因夫或子得封,虽都是紫色,但衣服上的花纹略有不同,至于布料……”彩月抿嘴一笑:“是陛下怕您觉得沉重穿不惯,特地吩咐选的苏州贡缎,分外轻便,穿上去身轻如燕,不碍活动。”
容辞松了口气,上次参加宫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衣服首饰都很沉重,半天下来脊背像是要断了似的。
可等宫人们Jing心给她盘好了发髻,又一样样的将首饰佩戴上时,那点庆幸一下子就不见了——衣服是轻便了不少,可是头饰的材料不可能省,大块的玉石自有分量,而金饰若是要减轻重量则会质感全无,容易被人看出来,难免显得磕碜。因此即使挖空心思的加了一些镂空雕花的样式,这些首饰的分量仍旧并没减轻多少。
谢怀章进来时正看着容辞在对着镜子梳妆,他走进前来,让纷纷行礼的宫人们免礼,见她朱唇之上轻点口脂,柳眉弯弯,乌发如云梳成惊鸿垂云髻层层堆叠于发顶,点缀着各色金玉钗环,形容华美的步摇斜插于发髻,边上的碧玉珠串垂于发侧,衬的她如玉石一般白皙光洁的脸蛋更加动人,便用带着几分惊艳的目光看着容辞:“不常见你特意打扮,现在一看,真是艳压群芳。”
容辞并不信这话:“这便是‘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吗?”
谢怀章在她身后站定,伸手穿过去摩挲着她雪白细腻的下颌:“我是真心话,你越看越美,无人可比。”
不管是他真是这么觉得还是贪亲忘了丑,容辞都被他夸的有些高兴,连被首饰压的脖子疼的难受都消去了几分,这时却冷不丁的听他问:“既然阿颜提起邹忌,那我倒也想问一句‘吾与顾侯孰美’?”
容辞没能防备,此时头皮发麻当场张口结舌——即使她与谢怀章的感情比与顾宗霖更深一百倍,也不得不说单论五官俊美,还是顾宗霖更胜一筹。
谢怀章见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轻轻地哼了一声,收回了手背在身后:“顾侯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称,我比不得自是理所应当,只是……看来阿颜还没有“私我”的心意。”
容辞有些心虚,还是强自辩解道:“不是这个道理,就像……就像你看冯芷菡姑娘,难道能说我比她好看吗?”
谢怀章一时想不起冯芷菡是什么人,沉yin了好半天才记得当初选妃风波时不少人提过这个名字,几次宫宴也打过照面,他只记得似乎是个长得还过得去的姑娘,“怎么不能?在我心里你就是比她美。”
容辞自己已经算是个气质不凡的美人了,但要说能跟冯芷菡比,那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实在不信他真觉得冯芷菡不如自己好看,可是谢怀章偏偏就能把话说得理直气壮,跟真的一样。
话说到这里,正在容辞被堵的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圆圆一身正式的礼服,摇摇晃晃的让班永年牵着走了进来。
容辞立马将孩子接过抱起来:“咱们太子殿下这么打扮可真好看。”
谢怀章见她落荒而逃,只意味不明的一笑,也不追问。
容辞自是知道这是放自己一马的意思,便悄悄松了一口气。
圆圆一身杏黄色蟒袍被容辞抱在怀里,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步摇,他现在也大了,并不怕这些饰品伤着,容辞一边微微低着头任他作怪,一边对谢怀章说:“这孩子才刚刚能下床走动,今晚还要露面吗?”
谢怀章摸摸圆圆大病一场之后已经显出了棱角的脸蛋:“大梁的储君乃一国之本,皇太子病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仍然病重也要做出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尽快在公开场合露面,好让旁人知道国本仍旧稳固,以免有心人蠢蠢欲动,使前朝动荡——何况圆圆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容辞明白儿子既然是这样的身份,不可避免的就要承担比平常的孩童重得多的责任,便没有再把心疼的话说出口,反而是圆圆“啪嗒”一声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手上不自觉的用力一拽,发髻上的簪子掉下来一支,被谢怀章眼疾手快的接在手中。
圆圆一看惹了祸,吐着舌头搂紧了容辞的脖子。
幸好这支簪子只是装饰用的而不是用来盘发的,否则这一拽,又要花将近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