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员骂道, “找死吗?还是自己也想死,活腻了?”
刘权一个字都没说。
别人不知道袁沅跟夏克铭的关系,他可门儿清。
不过他认同这下属的话,“的确是傻逼透顶。”他掏了掏口袋里的烟,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郁闷地来回转圈。
家属来得飞快,夏克铭还没从抢救中出来。
人都没醒,全在昏迷中。
刘权一看夏家来的人这阵仗,敢情都是女的——就三保镖是男人。
他之前去夏家办过案子,自然知道一个是保姆阿姨,一个是夏克铭的太太,一个是夏可苓。
刘权差使手底下的人去挨个儿问话了解情况。自己躲到外面去,结结实实地抽了根烟。
大晚上的外面格外冷,但医院人依旧是多,门诊急诊门庭若市,小孩儿哭声、大人说话声,嘈嘈切切错杂一片。
救护车呼啦啦地来,来了就是一群护士围上去将担架抬下来。
刘权对这些见怪不怪,但天一寒,人就容易心里发虚,看到什么不好的都带上丧气。
一根烟抽完,他将烟头碾灭在一盆栽的树根底下。
还没走进ICU,电话就响了——“刘队,那个司机醒了!”
刘权拔腿就跑,两边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往里躲。
“人呢?”
病房里的人没了。
小警员拉着他:“转病房了,往那儿呢!”
“这女的呢?医生怎么说?”
“没说,等观察,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他们说话间,走廊边坐着的夏家三个女人同时看向他们。
小警员拽着刘权走,后面夏家的老人跟上来,“警官,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行吗?”
刘权点点头,往后看一眼夏可苓——这个他熟悉。
但他从夏可苓脸上看不到半点特别难过的神色,焦急或许是有的,但没有悲痛,与那日夏克安和周庭扬出事时的惊慌失措、语无lun次,今天简直判若两人。
说是转醒,其实不过是从深度昏迷好转一些而已,带着氧气罩,毕师傅连说话都说不全。
“病人现在还不适合接受问话,刘队,要不等等?”主治医生跟刘权也算是熟悉,直接道。
刘权点点头,没言语,看静阿姨凑上去看了眼还轻轻叫了一声:“毕师傅?”
没反应。
刘权走出来,他现在急的是袁沅能不能醒——以及夏克铭会不会死。
万一两人都挂了,那这事儿就难办了。
交警那边的李队来找刘权,一看坐着好些人,压低声音说:“刘队,初步是汽车制动失灵,但查了监控视频,白色奥迪车主是全程跟着黑色奔驰的——”
“你可别跟我说,跟着跟着,正好上大桥的时候,刹车突然崩了。”刘权好笑地道,“这不急着查先。”他指了指走廊那头,“现在一个还在生死关头跟阎王爷抢呢,这个能不能醒也是个问题。”
李队刚要说话,俩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我们局长——”
“一样。”刘权皱着眉,苦笑,转身一脸严肃地接了电话,“喂,朱局?”
“记者那边严防死守住。”朱局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知道了,苍蝇都没放进来。”刘权看一眼这一层,没什么不相干的人。
正说着呢,小警员又带进来一个人——西装笔挺的,手里还拿着文件,刘权上去捂着电话问:“谁呢?”
“你好,我姓霍,我是夏克铭先生的律师。”霍律师也是跑着来的,略微气喘地道。
刘权摆摆手,上下大量一眼,点了点头,小警员才放行。
霍律师直接跟童修丽和夏可苓沟通上了。
“刘权?刘权!人呢?说话!”朱局没听到刘权回话,急了。
“在呢?!”刘权皱眉,“朱局,您有什么指示直接说呗。”
这话说完,朱局反倒没响动了,过了十几秒才说:“按流程走,该怎么来怎么来。”
“哎,朱局。”刘权拦住他,“万一,夏克铭这要是死在医院了……”
他还没彻底把话说清楚,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刘队,急救那边不好了,人不行了。
“草。”
刘权没发出声音,那这声清晰可见的草是来自于?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手机,“朱局,那我先去看看人怎么样。”
“快去快去!随时给我汇报。”朱局那边刚跟刘权挂了电话,就立刻Cao起电话拨出去。
刘权算是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了,夏家家属也跟着冲过去。
“现在病人情况很危险,需要大量输血!病人血型特殊,是RHYin性血,送进去的血包已经用完了!病人家属呢?家属呢?”
“我们家,没有这个血型啊。”夏可苓愣在原地,回过头问童修丽,“钧钧呢?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