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再看,好么?”
“……好。”
从陆宅到医院足足四十分钟,他开车沉稳,不断提速,一路堵了两次车的情况下,仍旧被陆yin迟硬生生压缩到半个小时。
两人匆匆找到手术室。
手术室一旁长椅上,看到孙克英。
对面长椅上,有个老态龙钟的老年人,不用介绍商仪就能猜到是谁。
她以为别人口中那位“李老爷子”,干的出把尚在襁褓的她无情从母亲身边送走的“李老爷子”,一定是个长相特别凶狠,一看就是反派的老头。
没想到这老头慈眉善目,举止威严,衣着打扮像个平易近人的老干部,与她想的相差甚远。
果然这个世界不能“以貌取人”,谁也不知道慈祥的面孔下是一颗慈善之心还是一副铁石心肠。
李林在手术室尚且不知情况,相互之间就算有意见有偏见也没多余Jing力计较,商仪根本也没想过跟他计较。
他在得知商仪身份后,脸上惊讶一闪而过,抬起眼细细打量。
打量的眼神里,除了惊讶之外还有厌恶,再除了厌恶以后,几乎找不到一丝一缕附加情绪。
这么明显的情绪商仪不会傻傻以为自己受欢迎,事实上她从来没奢望过受李家任何人的欢迎。
李老爷子就算当年叱咤风云辉煌过,如今年迈,早就退居二线,李家如今的生意大不如前,被陆氏强压一头,碍于陆家的情面,也不会不识时务的跟商仪计较些什么。
正当气氛陷入剑拔弩张的尴尬局面,手术室白色玻璃门忽然拉开,身穿蓝色手术服的主治医生走出来,在所有人期盼眼神下给了一个让人心安的回答:“手术很顺利。”
商仪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冷汗淋漓,手心shi漉漉的。
陆yin迟用力握了握她的肩膀,“我就说会没事。”
商仪转身,用力抱住他,冷静那么久都没哭,这会儿得知李林平安,眼眶突然红了。
她忍住悸动,“……血缘这种东西或许无形中真有强大的魔力,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可以潇洒的轻拿轻放。”
她透过陆yin迟的肩膀又看了一眼李老爷子,“当然有些人一生都不会明白,尤其是不体贴女人生育的辛苦,又没怀过小孩的雄性。”
——
李林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白色病房醒来,意识回笼的时候首先感觉到刀口的剧痛,尽管用着镇痛泵,也无济于事。
病房里很安静,只从窗户外面,传来医院紧挨的马路上,车来车往偶尔的鸣笛声。
被隔音玻璃隔了一层,丝毫不会感到刺耳,反而有种闹市特有的人间烟火。
这个声音提醒她还好好活在红尘中,虽然不知道商仪那句以后说不定会叫她“妈妈”是否是敷衍,但她起码有了机会去争取一下。
动了下手臂,触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垂下眼,映入眼帘的是竟然商仪略显疲倦的侧脸,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李林眼眶瞬间就红了,热热的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滚落,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用不太舒服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商仪的脸庞。
真实的触感提醒她不是在做梦。
她做梦也不敢奢望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会是商仪。
她的前半生被老天无情捉弄,想要无欲无求、得过且过熬过后半生时,老天突然良心发现,弥补她么?
李林含着眼泪仔细打量商仪。
从眉眼之间,还是能找到她襁褓大小时的影子。
不禁想起当年,李林还太年轻的时候,尚且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怀着商仪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惊慌之中,后来直到商仪在腹中开始胎动,一日比一日动的厉害,一日比一日有存在感,尤其到最后商仪的父亲离开这个世界,唯一能够支撑她坚强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期待几十天后商仪来到这个人世间。
她每个彻夜难眠的漆黑夜晚,也唯有在商仪蹦迪似的胎动中得到短暂的平静。
商仪动的越厉害,她就越欣慰。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羡慕那九个多月,因为唯有那几个月,她跟商仪是紧紧拴在一起的,无论白天黑夜,每时每刻这一颗幼小顽强的生命都跟她血脉相连、不可分割。
后来她出生,就鲜少有那么温馨、安详的时刻了。
虽然后来李林又有了雯雯,有了另一个孩子,但商仪带给她的那份初为人母的感受是永远无人可替代的。
否则,她也不会靠回忆过去支撑自己那么多年。
不过她很理解商仪的所作所为,因为商仪在她肚子里的那段时间,是没有记忆的。
她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踢母亲的肚子,不记得几个月来母亲隔着肚子与她低声聊天,不记得无数次用力踢揣时温柔手掌的安抚,不记得从狭窄的产道挤出来时的第一声哭泣,更不记得第一次吃nai时耳边低声哄她的声音。
不过这些都不是商仪的错,因为每个母亲对孩子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