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迟和商仪两人, 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毕竟他差点干过自以为投其所好给陆yin迟送女人这等拉皮条的事,还在得知吴琼跟陆yin迟在酒店疑似被捉J的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推波助澜一把。
这两件事可大可小, 终归是无心之下差点破坏了自家妹子的幸福婚姻。
本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化干戈为玉帛的息事宁人原则, 看到陆yin迟后他面带微笑,主动招待了一声:“妹夫里面坐。”
谁知陆yin迟听到“妹夫”两个字儿,眉梢轻轻往上挑起, 颇为吝啬的投过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李月白想了想。
突然想起来。
哦,这个妹夫喊出来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按照李陆两家长辈的交情,他们虽然是平辈,但陆yin迟年龄比他大,往常私下里两人碰到一起,不管是正式的生意场合还是不正式的私人应酬,陆yin迟凭实力被众星捧月,向来只有李月白捧着他陆yin迟的份儿,而且陆yin迟给不给面子完全看心情。
今天他这么一声看似亲切的称呼,也难怪陆yin迟并不应承。
李月白尴尬笑笑,也不生气。
因为有李林这层关系在,她对商仪有多看重,李月白自然就会跟着看重。
于是幽默说:“陆总要是不想当妹夫,那我也可以叫你姐夫,毕竟咱们以后就是自家人了,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陆yin迟低头笑笑,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语气说:“劳你前段时间费心,差点成不了自家人。”
李月白被这么一提顿时汗颜,咳嗽两声缓解窘迫,含糊其辞:“开个小玩笑嘛,谁成想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呢……”
陆yin迟脸上仍旧云淡风轻。
“以后这种玩笑还是慎开比较好。”
商仪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
不过看这两人绵里藏针、话里藏刀的语气,似乎刚发生了什么不对付的地方。
不过她是过来看李林的,李家一干人等压根就没心情关注。
病房内,李林穿着跟那天商仪膝盖摔伤一模一样的病号服。
说起膝盖,商仪走路还不太顺当,不至于有人在一旁搀扶,但一瘸一拐走姿奇怪。
她刚进病房就引来李家几个年轻面孔,略带惊讶的注目礼,不知情的,肯定以为李林失散多年的私生女是个瘸子。
商仪被看的有那么一点儿尴尬。
就在不知该说什么时,病床上躺着,对于商仪能够出现一直是一脸感动和欣慰的李林开口说话:“我跟小仪有话说,你们先回去吧。”
话音落地,前来探望李林的几个年轻人相继出门离去,陆yin迟一向很有眼色很识趣,这样的场面自然不需要他在场,于是扶着商仪就近坐下,转身就要离开。
商仪扯了扯他的衣服,抬起眼,不想自己留下。
陆yin迟低声说:“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
她也知道这个情况下,他并不适合继续呆在病房。
没几分钟,病房里就剩下三人。
李林,商仪,一个西装革领,看起来四十五岁往上的律师。
李林的手术虽然凶险,但如今的医疗水平也不可小觑,商仪以为自己会像想象的那般冷酷无情,像探望一个多年不联系,感情烟消云淡的旧友一样淡定。
但等到真的来了,发现人类的情感并不想想象中那么容易控制。
她突然想起某年曾祖父去世,生前跟顾秋兰一直不对付,去探望那天顾秋兰一直担心对他没感情会哭不出,谁知她那天很容易就哭了。
她自己回忆说,本来以为还恨这个人,当看见他躺在病床上停止呼吸,未来再也看不见了,眼泪就突然下来了。
顾秋兰对一个多年厌恶至极的人都能落下怜悯的眼泪,更何况商仪面对的,是相互并没错,只因为Yin差阳错才错过,而如今在病床上瘦了好几圈,怕自己手术死在病床上,想手术前见女儿一面的亲生母亲呢。
总之在李林拿出一些自己的房产地契、私人证券,还有商仪亲生父亲生前委托给李林,李林这些年一直经营的一些生意转交到商仪手中时,当律师以一种旁观者宣读遗嘱的口吻讲明一切转交手续的办理细节时,商仪的眼眶蓦然变热变红,落下了几滴滚烫的泪水。
这泪水一半是希望李林能够手术平安顺利,如果她掌握生杀大权,就算此刻病床上的人是同事,是街坊邻居,是路人甲,她也希望对方健康活着。
另一半是对命运的感慨。
她感慨,原来每次矫情时,怀疑自己或许是某个有钱人家的遗珠这种想法并不是完全臆想。
倘若亲生父亲没有出事,倘若李林没有错失她,这两个倘若只要有一个成立,她还真就是金尊玉贵、衣食无忧的大小姐。
只可惜人生没什么倘若。
倘若这些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