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涉铜钱走私,想必这后面也有殿下的推波助澜吧?”
司易失望地放下酒杯, 他也不否认,坦然道:“你猜的没错, 的确是孤放的诱饵,不过,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爹出事,只是迟早而已。”
宁婉婉强忍着心中的愤然道:“司易,你不是一直厌恶我至极的吗?如今为何一定要抓着我不放?”
“曾经, 孤是厌恶你,不过那些都是孤受了林玉彤那个贱人的挑拨蒙蔽所致,如今, 孤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你必须!也只能成为孤的女人!”
“……”宁婉婉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才能抑制全身的轻颤。
司易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起来,一边道:“孤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孤若得不到你的回复,秋后问斩上,必有你爹的名字。”
说完,酒杯被他重重地搁在桌面上,震得宁婉婉心神轰然一沉。
出了宫门后,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拂衣赶紧撑着油纸伞,挡在宁婉婉的上方道:“姑娘,下雨了,先上马车吧。”
宁婉婉却抬手将油纸伞打落在地上,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苍穹,雨水顿时哗啦啦地淋在了她的脸上。
拂衣一惊:“姑娘!”
拂衣赶紧捡起油纸伞,想要替宁婉婉遮挡,可当拂衣瞧见宁婉婉一脸痛苦的神色时,她知道,姑娘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于是,她将伞收了起来,立在一边陪着宁婉婉。
宁婉婉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任由着雨水淋shi她。
她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稀稀拉拉的大街上,宁婉婉在前,拂衣在后,宁国公府的马车静静地跟在二人身后,在雨幕里一路慢慢地向宁国公府而来。
雨越下越大,明明是孟春时分,然而宁婉婉却觉得此刻,竟比那数九寒冬更让人冷得发憷。
她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只觉得前方一片水气濛濛的,似永远看不到尽头一般,让人莫名地生出一股子绝望来。
就在这时,她看见漫天水雾雨帘中,出现两道身影。
一白一黑,白的在前,脚步惶急,黑的在后,举着一把油纸伞紧跟着,一起朝她疾步而来。
宁婉婉呆呆地看着,直到耳边想起那道熟悉的低醇的温柔的声音。
“婉婉,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就这样淋着雨回来了?”司湛将肩上的白狐裘迅速解了下来,紧紧地裹在了宁婉婉的身上。
宁婉婉下意识仰头,看着眼前这张天人般绝美的容颜,瞳仁渐渐聚焦,轻轻地,难以置信地喊了声,“皇叔?”
“是我。”司湛一手扶着她的肩,另一只手轻轻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雨水,一脸的心疼。
“皇叔。”宁婉婉忽然一头扑进司湛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
司湛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婉婉,我来了,别怕。”
*
恪守堂。
司湛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喝着茶。
宁婉婉沐完浴,更好衣裳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恪守堂,直到看见司湛还在,她那一脸心神不宁才渐渐消失了。
司湛温笑着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宁婉婉披在背后未干透的青丝,道:“头发怎么没擦干就出来了?”
宁婉婉道:“我怕皇叔走了。”
“我不会走的。”司湛一边说,一边拉着她来到椅子旁坐下,将茶几上的一碗姜汤端起来,送到她的嘴边,“这是我让他们熬的姜汤,趁热喝了,别染上风寒。”
宁婉婉目不转睛地看着司湛,头也不低的就着司湛的手,乖乖地喝了起来,看得司湛抿唇笑了起来。
“皇叔,你,你怎么来了?”宁婉婉刚喝完姜汤就迫不及待地问。
司湛从身上取出一方丝绢,慢条斯理地替宁婉婉擦了擦唇边的残汁,一边坦然而深情地说道:“许久未见你,就想来看看你。”
看着司湛那如三月骄阳般的柔笑,听着司湛那深情款款的思念,宁婉婉鼻头猛地一酸,眼泪哗啦啦地滚了下来,她的满腹委屈,满腔痛苦和挣扎,全然盈在这滚滚而落的泪水里。
“怎么又哭上了?”司湛又用丝绢转而替她擦着脸颊上的泪水。
宁婉婉忍不住抽泣道:“没有,我,我只是,也很想念皇叔。”
司湛笑着刮了一下宁婉婉的鼻头,哄小孩似的哄道:“乖,别哭,若是想念我,那我以后天天来看你可好?”
她多想就这样啊,可是她不能。
“皇叔……”宁婉婉不敢去看司湛的眼睛,低着头哭地几乎不能自抑,“我……”
百善孝为先,虽然林正阳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他却有着与她斩不断的血缘关系,林正阳可以不在乎她这个女儿,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