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得特别迅速,也特别漂亮,画面上很快出现了一大团火红,混着橙色和明黄,又点缀上雾霭,像天边的火烧云。
渐渐地,在大片的火烧云里,开出两朵通红的玫瑰。
玫瑰的枝条变成藤蔓,一点点绞住画面里那一大团火烧云。
整幅画的色调热情奔放,分外明亮,但画面给人的感觉却是压抑又痛苦的。就好像火烧云被荆棘缠绕太紧,渗出血来,而血染红了玫瑰。
秋风挠了挠头,小声喊了句:“年年?”
陆年画画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别激动。”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哄孩子似的,“可以了,再画就多了。”
陆年:“……?”
尼克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怎么了?”
秋风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满脸无辜道:“啊,我是觉得现在这个画面很好,不用再加东西了,就稍微说了句。是不是多嘴啦?”
尼克芬看向陆年。
陆年僵硬的胳膊缓缓放松下来,他抬头看向身边的秋风,露出一个小幅度的、很无奈的表情。
尼克芬笑道:“没有,我也觉得画面这样刚好。”
秋风摸摸鼻子:“陆先生画画也很厉害,之前有过什么画展吗?”
“没有,这家伙太懒。”尼克芬道,“他的画,成山堆着,不卖,也不展示。太可惜,又很浪费……”
秋风点点头,附和道:“如果陆先生办展,我们一定会参加。”
她看向身边的萧凛,顺口问了句:“对吧?”
“啊?”萧凛摸不着头脑,左右看看,傻子似的,“啊,对吧?”
……
秋风也只是随口一提。
没想到在尼克芬的画展之前,陆年插班办了个展,还宣布在画展之后会举行慈善拍卖。
秋风正想找关系弄张门票,最好能弄到拍卖会的邀请函时——有人把门票和邀请函一并送到她的办公室里去了。
秋风捏着门票,仔细回忆之前的每一个细节。
她一直想知道陆年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偏偏这人不给她机会。他有时候会显得有点可疑,却又很快把疑点掩盖过去。
要么陆年不是他,这一切都是她在疑神疑鬼。
要么陆年就是他,并且他记得所有的事情,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