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给她把衣服重新拉好,解释道:“这里是前两天他烫的。因为拍照,摄影师在照片上多修了几次腰,他就说,我身为花瓶,还吃这么肥,不知廉耻。过后……他兹一发火,就往这儿拧……”
她咬牙,眼泪一个劲掉。戴巧珊眉间都要皱碎了,她轻轻抱了抱华曼,想不通在如今的时代里,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华曼:“昶哥他是喜欢动手,但他以前不这么狠。我想过,兴许真是因为我和钱姐都怕他,不敢吭声,渐渐惯的……我算好的了。就昨天,他接到学校来的电话,说他儿子闯祸,聚众斗殴,要开除。他去学校求情,回来无缘无故给了钱姐一耳光,把她扇懵了;完了还嫌她杵着碍眼,又上一脚,把她腿给踢断了。”
戴巧珊气得发抖,说:“他这是犯罪!你们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干?”
华曼摇摇头:“钱姐是真有些喜欢他吧,他对她好的时候,又特好……我呢,是……珊姐,皮rou遭殃不算大事;要是被他冷冻,就完了!我还欠着公司好几千万——他只要给我工作,做什么……都可以。”
戴巧珊惊讶:“你欠你们公司?怎么可能?还欠这么多?”
华曼:“唉……当初,他签我的时候,我们家出了一场事故。本来就穷,我爸劳动力没了,还欠了一大笔钱。要债的天天上门,听他说我能当明星,我们都高兴坏了。全家人把他当救世主,加上我们本来就不懂行,签合同的时候,他说什么我们都信、都答应。进来以后,他也禁止我往外打听,也不让我跟外面提这个。这两年我才渐渐明白行规是多少,但想反悔,早就来不及了。”
戴巧珊:“是什么条件?”
华曼:“一九分成,我一,他和公司九,所以我们大老板也很支持他。另外,所有宣传、差旅、置装、培训,包括给各方的红包和回扣,都算在我头上。最初两年我什么都没有,他说,就算是公司借给我的,要算利息。到目前,我家里欠的债是填平了,但公司那些钱,才刚开始还……另外,我跟他的合作还有5年。”
戴巧珊不知该作何表情。
华曼“欠”他们公司的债,就算不提当年的分成是否合适,能不能靠打官司换回来公平,单单剩下的5年合同,要强行“分手”的话,恐怕也得赔上一大笔。
楼道里风冷,戴巧珊和华曼这时都快冻成柱子了。她艰难地匀了匀喉咙,拉着华曼的手:“小曼,大的钱,我帮不上忙,我身上也欠着好几处的债呢……但如果你忍不了现在这个环境,我建议你,长痛不如短痛。你要是下定决心要离开现在这家公司,我绝对支持。”
华曼怔了怔,忽然破涕一笑:“您怎么支持?段导的公司也不大,营运方式那么重,而且之前为了力挺您,他不是也快把自个儿给拖垮啦?”
戴巧珊也苦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走投无路,我包你吃住!反正,‘艺人’——‘艺’和‘人’才是咱们的财产。其他的,可以再创造。”
华曼脸上的泪痕干了,笑容也敛了下去,表情变得认真。
戴巧珊拍拍她的肩:“你认真想想吧,我说话算数。你先进去躲冷,我也得走了!”
到这时,戴巧珊忽然想起,不知道段正业都跑哪儿去了。她着急忙慌往下跑,不忘回头要叮嘱时,华曼朝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知道了!姐,一路平安!”
戴巧珊点点头,加紧脚步往下飞跑半层,蓦地看清下一楼防火门边站着的男人,她紧张的心顿时松下来。
段正业。他一袭礼服,抱着胳膊好整以暇靠着一边的墙角,看样子是默默听了楼上全程的心里话。
看到她,他嘴角笑意放大,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第92章 “冻人”一撑
收起大拇指,还得接着跑。
一对结伴“逃亡”的伴侣,在紧张落跑的路上,却不能拉着彼此的手。
段正业在前面引路,戴巧珊不肯拉他的衣角,但跟他配合默契——他尽量慢,她尽量快;他拉门,她闪身通过;他止步往前张望,她刹车屏气让自己“隐身”……
换楼层,辨方位,挑电梯……
一路上并不太平,甚至有不少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打招呼“段导”,“恭喜段导”,“这不是珊姐吗”,“您二位上哪儿去啊”,有眼睛贼的,甚至直接笑说,“先走啦?”……
每个招呼他俩还都不能无视,毕竟这是过去、现在、未来,他俩要在这行混,就毫无疑问的“爸爸”的地盘。
于是,寒暄的问候一个一个回过去,混着戴巧珊和段正业的点头哈腰卖笑。陌生的脸一张一张闪,戴巧珊的冷汗一身一身地出。
等他俩终于冲到大楼后门,手脚发软地爬上自家蛰伏在暗处的商务车时,戴巧珊头晕目眩,热空调一烘,跟段正业一人一声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可别感冒了!”段正业接过副驾上的蔚晓柔递来的长羽绒服,裹到戴巧珊裸露的肩背,再把蔚晓柔从前排依样递来的、装着热姜汤的水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