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过,只要不趁机使坏,正常的催眠一点儿也不难,全靠被催眠的人自己挖坑自己跳……”
她边往手机里输字,边断断续续把宋星文那套告诉段正业:“……除了第一次,上了他们的套之外,我后来不肯全力配合他,是怕他套出什么对你不好……”她坐下,抬起眼睛,递出一个微笑,“现在是你,我就不怕了。”
她把手机递回给段正业。刚开始,他还有些抗拒,但看完手机上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听到她说“是你就不怕了”后,像是一下就改变了主意。
段正业:“行,来吧!”
戴巧珊坐回沙发,深呼吸几次,几乎在段正业声音一进来的同时,她就堕入了那个没有重力的空间。
因为是依样画葫芦,她看到了第一次在宋星文的引导下看到的那辆上下通行的列车。
而且跟第一次一样的是,她“进来”这个空间,并不表示她完全在这个世界里。她仍然能感受紧邻的另一个“外部空间”。“外部空间”里有段正业的气息存在,甚至偶尔还有更远一些的声响。
进车厢,抬眼望向座位上方的站台列表。
她还记得,上次在宋星文问“亮着的有哪些”时,她看见的是“21”、“16”和“8”;这一次,“21”和“16”在她眼前渐渐暗下去,虽然也没有全灭,但只有那个“8”,仍是金橘色的高亮。
这个小小的谜题,用意和答案都很显而易见——数字,就是她的年龄。
但如果说“16”和“21”岁曾经高亮、现在半明半暗都事出有因的话,“8”岁那年发生过什么?她为什么凭记忆都想不起来?而且,为什么想到这趟列车即将奔向那个站点,她就很害怕?
段正业的声音传来:“看到了什么?”
“‘8’。”她说。
段正业:“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想哭,心中涌起的不止委屈,更有一种强烈的悲愤,被背叛的伤害,以及不得不最终屈从的强烈羞耻感。
段正业也许从她脸上看出了什么,立刻用一种宽厚的声音安慰说:“别怕,我们这就去看看……”
他话音未落,戴巧珊就听到“外部世界”响起一阵喧哗,像是有很多人正朝这边过来。
正想着,“嘭”地一声推门声,接着听到一个年轻的男音抱怨道:“咦,怎么锁了呀?”
紧接着,门把哗啦响,又有人说:“没反锁啊!那就是插销插上了——啊?里面有人?!”
“梦境”里的戴巧珊一呆,段正业也像是愣住了。她听他轻声嘀咕:“不说还有1小时才结束吗?怎么……”
他有点慌乱,她也懂。
她要从催眠状态苏醒,也需要走一套流程。这时候如果放外面的人进来,不用想那场面该有多乱;别人要看到他俩在这里一坐一躺,不知又该有什么话要说。
外面的人开始嘭嘭敲门,段正业回过神来,小声对戴巧珊说:“这休息室是李姓天王的,估计是他的团队来了。丫头别怕,我跟他们说一声啊!”
他好像起身离她远了,戴巧珊听见他好像是贴着门缝,说:“请问是李老师的团队吗?”
外面安静了些,但李天王什么声音都没有,倒是最初那个年轻的男音答道:“是啊!这是我们家李先生的休息室。请问里面是哪位?能开了门说话吗?”
段正业一窘,说:“呃,对不起,我是……”
话没说完,好死不死,戴巧珊听到了手机振动。离她近,清晰,想来就是段正业的手机。
段正业的声音显得牙疼:“诶唷……这可是……对不住,都赶一块儿了!那什么,李老师,请您稍等1分钟,我这儿有特殊情况……”接着,他像是接起了电话,“宋大夫,您好您好……”
外面嗡地不爽起来,有人问:“里面到底谁呀?怎么还说到一半去打电话了呀真是的!”
又有人说:“听着有点耳熟,是不是刚才哪位发表感言的?”
段正业:“……哦哦,是是,我也是不太懂,都听她的了……”
最初那个年轻男音:“是不是啊?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门上响起啪啪不耐烦的拍门声,“喂我说!里面的哪位老师,请先把门儿打开好吗?”
周遭有人附和抱怨。
段正业急急往戴巧珊这边来:“……好,稍等,我这就开免提……好了,宋大夫,您亲自来吧!”
戴巧珊听到近旁传来宋星文经过电流扭曲过的声音。
同一时间,段正业貌似撤回门边,去赔小心堵门了。
宋星文:“戴菇凉,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你让段导这么做,不OK哦。一是Cao作规范上有风险,二来,你们的环境也有隐患。”
也许是手机的外放穿透力够强,加上这间小室的隔音显而易见不咋地,本来不怎么听段正业劝的乱哄哄的外界“场景音”,在宋星文对她说这些话后,竟安静下来。
宋星文:“所以我现在先带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