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还有叔父兄长等人一声声焦急的问询。
大家,都在。
都好!
真好!
“我睡了多久?后来怎样?李纯呢?朱常珏怎样了?局势怎样?最后赢了是不是?他的人有没有报复荆溪……”
“都好都好,你别急。”
何氏抹泪,上来和入画小心将她侧扶。
何氏忍不住,两行眼泪簌簌就流了下来。这孩子,醒来竟然一句关于她自己都没问……
殊不知,当他们所在的密室被打开时,瞧见的便是李纯抱着浑身是血,不知生死的女儿站在了大门口,那一刻的何氏,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老夫人更是一下便膝头软了,几乎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是李纯直冲到了府医跟前,让他一定要将人救醒,众人才回神,明白李纯之所以带程紫玉来密室,是因为密室里有一个府医……
总算,先前准备充分,御医带有成套银针。
总算,一番救治,遇难成祥。
总算,御医表示,将人从水中捞起很及时,若再晚个十息八息,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更幸运的是,腹中胎儿福大命大,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且伤口大多是外伤,而她的底子好,看情势,大略只需休养上一阵便能痊愈。
这让众人更是喜极而泣。
记得,当时的李纯直接就跪地松了下来。
何氏到这会儿还记得他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让他去休息,可他还是主动跟大夫要了补气血的药丸,一把吞下,他说,在她醒来前,他还想撑着……
可当给紫玉换药时,他们还是惊到了。
她的后背血rou模糊,皮rou外翻,被火炙烤得不像样子。衣裳黏在rou上,一碰就鲜血直流。
他们看着就觉揪心,想到她在水中是何等的坚持,个个都眼睛泛酸。
总算,好了,醒了。
否极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何氏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擦不干。
众人皆是擦着眼角,程紫玉却是满足于眼前亲人的完好,满足于何氏那句“都好”,只由着大夫把脉问诊……
李纯风一般赶到后,众人极有眼色都退了下去。
程紫玉已经听说了,她睡了将近两天一夜。李纯推了所有事,一直在陪她。
他连收尾事宜都交了出去。
刚刚离开,是因为许海直要走,而康安伯已经赶到,他去交接了一番。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表情变了好几变。
有欣喜,有担忧,有嗔怪,有爱怜……
而她的回应表情,则只有一个:笑。
他上来搂她肩,既想安慰她两句,又想表个心意,还想骂她两句,可话到口边,还是成了道歉。
“对不住,我去晚了。让你和孩子受苦了。我以后……”
“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命。”她往他怀里钻了钻。
知他怕扯到自己后背伤口而连抱她都不敢用力,程紫玉拿两只粽子手紧紧搂他。“我们都好好的,真好!”
“失之交臂的滋味,我差点又尝了一次。我当时怕极了。”李纯双手捧着她脸,定定到:“你若真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他受够了孤单,当以为她死了时,他心头那种万念俱灰,到此刻依旧让他心惊rou跳……
“不许胡说!”程紫玉笑。“我们都不会死!”
“那你还敢冒险!还敢与那人同归于尽?你就不能再等一等?”
“第一次,的确是我错了。我该再等等的。但第二次在水里,我是感觉到你了才敢拖着他往水里去……”
当时情况危急,程紫玉心头一阵急跳,确实是感觉到李纯已在附近。
她当时的处境更不允许她受制于朱常珏。她知道若李纯看见,一定会上当。届时所有主动权都会到朱常珏手上。她努力了那么久那么多,如何甘心!
所以她才要赌一把。
她要赌,李纯可以及时救她!
所以她才敢将人往水里拉。
朱常珏果然受不了,松开了她的脖子……
“可你就没想过,若我晚一步,结果当如何?……我眼睁睁的无能为力,我该如何怄死?”李纯一说就来气。“而且,你有身孕的事,为何不通过甲卫给我带话?你故意以太后的名头压住甲卫,你胆子真不小。你带着孩子屡屡冒险,简直就是……”
“我错了,是我错。我认错,不会了,再不会了。我发誓。”
“程紫玉,昨日,我备受煎熬时就发誓了,只要能脱险,以后再不离开你!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你到哪儿,我去哪儿!”
“好,以后我和孩子都靠你照顾了!不过……”程紫玉想到外边形势。“扫尾事宜不少吧?你这么撂挑子,能行?”
李纯张了张口,轻轻一叹。
“万事难两全。对眼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