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储君,注定了要面对繁琐的政事和复杂的人心算计。
盛鸿点头应允。
……
阿萝一行人去了宗人府。
盛鸿心里憋了一股无名怒火,奏折也看不下去了,索性放下奏折,起身去了椒房殿。
谢明曦午睡刚起,见盛鸿Yin沉着脸回来,有些讶然。心下略一思忖,便猜出了几分:“武陵王已经招认了?”
盛鸿冷哼一声:“何止招认,还交代是宁王世子唆使怂恿他散播传言。”
谢明曦:“……”
谢明曦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连串的念头闪过脑海。过了片刻,才淡淡道:“只凭武陵王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盛鸿呼出心头一口闷气:“我让霆哥儿去宗人府和武陵王对质。霖哥儿坚持要跟着一起去,霁哥儿和阿萝都要去,我都准了。”
顿了片刻,又压低了声音:“明曦,不管内情如何,当年都是我亲手端了三杯毒酒给自己的兄长。”
“这些年,我自问对霁哥儿兄弟三人颇为宽厚,衣食用度样样上佳,教导他们也算尽心尽力了。我原以为,我这个七叔做的还算不错。现在看来,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了。”
语气中透露出倦意。
那张俊美耀目的脸孔,也有一丝颓然。
谢明曦已经有多年未见过盛鸿这般模样了。
显然,盛鸿是被此事伤到了。
霆哥儿无父无母,早将尹潇潇当成了亲娘,对霖哥儿的敬爱亲近,更胜嫡亲兄长。霆哥儿不得帝后欢心,在宫中内外早不是秘密了。倒是霖哥儿,颇得帝后青睐喜爱。
众臣心里都亮堂的很。若帝后有立侄儿为储君之意,闽王世子比鲁王世子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宁王世子是可能性最低的那一个。
在这样的情形下,霆哥儿何必平白无故地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如果武陵王坚持指认霆哥儿,霆哥儿这么做又是为了谁不平?
霖哥儿是否真的毫不知情?还是不动声色地利用霆哥儿对自己的信任,甚至无需张口,霆哥儿就积极主动地做了此事?
一旦帝后生出疑心,霖哥儿和霆哥儿便会落入尴尬的境地。
这一计,谋算的是人心,何其的Yin险。
“设下这一局的人,看似矛头直指霆哥儿,实则要对付的是五嫂和霖哥儿。”谢明曦目中冷芒闪动:“既然用出这等手段,也怪不得我们心狠无情了。”
这些年,她和盛鸿仁至义尽。
安分日子不想过,非要作死,那就成全他们吧!
盛鸿此次也被气得不轻,闻言哼了一声:“你说得没错。这一回,我一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世事难料。
接下来的后续,就连帝后也没想到。
阿萝一行人去了宗人府,却未能和武陵王对质。
谁也没想到,武陵王在牙齿中藏了一粒毒药。在汾阳郡王安王走后不久,武陵王就悄然咬破了毒药,毒发身亡了。
第5章 算计(二)
武陵王年过六旬,又好酒色,近年来身体每况日下,本来也活不了几年了。再者,武陵王早已失势,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人在意。
可这般死在宗人府里,却是令朝野震动的大事!
汾阳郡王和安王面色难看的进宫请罪:“……是臣失查失职,请皇上降罪责罚!”
堂堂藩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宗人府里。汾阳郡王和安王确实难辞其咎。
当日武陵王被带进宗人府的时候,被仔细搜过身。可谁也没想到,武陵王会在牙齿中暗藏毒药。又死得这么“及时”……
盛鸿也颇为愠怒,沉声斥责汾阳郡王安王两人:“武陵王进宗人府时,为何不搜查得仔细一些?”
汾阳郡王满面羞愧:“是臣大意了。”
谁能想到,武陵王竟存了死志?
安王抢着说道:“搜查之事归我负责,皇上要责罚只管罚我。”
盛鸿怒目相视,冷哼一声:“当然要罚,而且要重重责罚!你先去安排武陵王的后事,安抚住武陵王的儿孙。至于责罚,等事情平息了再定夺!”
武陵王这一死,于皇室而言,无疑是一桩丑闻。立储大典将近,偏偏闹出这等事来,天家颜面何存?
再者,死人到底是不吉利的事。原本就有不利阿萝的传言,现在,更添了一桩谈资。
盛鸿如何能不怒?
安王被骂得羞惭不已,不敢抬头,低声应是。
……
人已死,死无对证。
霆哥儿现在是百口莫辩了。
霆哥儿气得双目通红,十八岁的高大英俊少年直挺挺地跪在金銮殿里,满腹被冤枉的愤怒:“七皇叔,我对天立誓,我真的没做过此事。”
霖哥儿二话不说,在霆哥儿的身边跪下,朗声道:“侄儿愿为霆堂弟作保!此事定是有人从中做鬼,栽赃嫁祸于霆堂弟!侄儿恳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