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寝殿后,又变了脸色,眉头微皱道,“你可知父皇方才同我说了什么?”
萧元景仰头看了看天色,漫不经心道:“无非就是想让我立正妃。”
“父皇方才都快明着说了,”成玉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只要你能老老实实地娶个大家闺秀当正妃,他就将太子之位给你。”
萧元景方才在外边等候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猜到会是这样,如今倒是不出意料。
见萧元景无动于衷,成玉顿时觉着头疼起来:“都到了这种关头,你还要为了南云来忤逆父皇不成?”
萧元景同成玉私下里说话,并没什么避讳,轻描淡写道:“我并没有刻意想要忤逆他的意思,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个态度。”
成玉瞪了他一眼:“我看你真是被南云将魂都拘走了。”顿了顿后,又道,“等到了昭阳殿,我非得将此事告诉母妃不可,看她怎么……”
没等成玉将话说完,萧元景便开口道:“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母妃先前曾经将南云叫过去问话,你可知道这件事?”
成玉:“……”
她是知道贤妃想要为难南云的,但究竟是如何打算、如何做的,却并不算清楚。如今猝不及防地被萧元景问起,一时之间,她竟没能想好该怎么回答。
见成玉这模样,萧元景岂有不清楚的道理,摇头一哂。
成玉知情识趣地闭上了嘴,一路上没再多言。
第119章
平心而论, 成玉现在是有点怵萧元景的。
一来是理亏在先, 二来, 也是因着萧元景近来的言行手段,着实是让她这个亲姐姐也大开眼界, 几乎有些不敢认。
萧元景在她面前, 从来都是性情温和好说话, 直到他遇刺入朝之后,成玉方才算是见着了他另一面。
韬光养晦也好,扮猪吃老虎也罢,成玉都很是难以置信。
纵然她知道萧元景少时有多聪颖, 但仍旧难以将那个整日里不务正业的闲王, 与现在这个雷厉风行的人联系到一处去。
当初萧元景入朝, 太子那时尚在,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想要看他笑话的人也不少, 但却都没能如意。他待人处事软硬兼施, 该狠的时候绝不手软, 数月下来, 朝野上下再没人敢看轻他。
成玉这些天来听了许多萧元景的事迹,虽知道其中不乏夸大的成分,但如今见着他,还是没法像以往那般自在。尤其是一想到南云替他挡箭险些没保住性命,心中就愈发地不是滋味。
先前贤妃决定为难南云之时,成玉是知情的, 也试图劝过,只是没能成。她不敢违逆贤妃,故而并没有向萧元景透露过,算是默认了此事。
以至于如今被萧元景问到,压根不知该如何应答。
萧元景并没紧追不放,两人就这么一路安静地到了昭阳殿来。
贤妃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听着他二人到来后,抬手遣走了一旁捶肩捏腿的宫女们,起身道:“你们今儿怎么想起一道过来了?”
成玉笑了声:“我去给父皇请安的时候,恰好遇着了阿景,便顺道结伴过来了。”
说着,她暗地里给贤妃使了个眼色。
萧元景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话比以往要少些,坐定了之后便只管喝茶,听着贤妃与成玉闲聊。
贤妃在宫中这么些年,待人接物上自然是要格外敏锐些,再加上有成玉暗地提醒着,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略一想,便猜到八成是先前同南云那件事情被萧元景给知晓了。
她心中一沉,虽有三分心虚,但更多的却是着恼。
贤妃并不知道实情,只当是南云主动提了此事,想要离间她们母子情谊。此外,她也恼萧元景如今的态度,觉着他这是为了南云疏远了自己。
贤妃原已经想好了辩驳的话,可萧元景却迟迟不开口,大有不想提的意思。到最后,竟是她忍不住主动提起了此事。
她又是着恼又是委屈,忍不住又道:“若不是为了你好,我何必去当这个恶人?如今你年纪大了,倒是愈发长进了,为了那么个女人来给我摆脸色。”
萧元景放下茶盏来,抬眼看向她:“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可实际上,甚至连这件事情都不敢让我知晓……恕我冒昧,您当真觉着自己半点错都没有吗?”
这话直白得很,完全就是不留情面了。
这么些年,萧元景从来没这么同贤妃说过话。
此话一出,贤妃当即就变了脸色,一旁的成玉抬手扶了扶额,心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贤妃气得没能说出话来,萧元景却又道:“我知道您嫌弃南云的出身,可我并不在意,也一早就向您说过。您办着明知道我不可能接受的事情,回过头来还想要让我感恩戴德,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有,您兴许有所误会。这件事情并不是南云告诉我的,恰相反,她倒是还想着替您隐瞒。”萧元景平静地说道,“我自问并没任何偏颇,只是就事论事。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