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下乡的同志伙伴,他都对自己没什么耐心。
他只对当时很小很小的福宝有耐心。
这让孙丽娜不舒服。
也许当年的她还不清楚她对萧定坤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在孤苦无助的陌生地方对熟悉的人下意识的依赖,落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
这让她不喜欢福宝,一点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福宝。
现在,十一年过去了,福宝果然和萧定坤关系很要好,而自己,却被他排斥在交往圈子之外。
那个父母提出的处对象说法,他连试都不想试一试。
孙丽娜酸涩地看着眼前的福宝,京师大学高材生的福宝,笑了笑,说:“你找定坤啊,那真是不巧,他出去了。”
福宝一听,心里顿时有些失望:“他出去了啊?丽娜姐姐,他做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孙丽娜轻笑了下:“昨天我过去给他做饭,他说他要出差,出差好几天呢。”
福宝微怔:“丽娜姐姐你帮定坤哥哥做饭?”
她是有些诧异,如果说是邻居,住一个小区,她能理解,因为定坤哥哥和丽娜姐姐之前就是一个小区的,父母都是一个系统的。
但是说帮着做饭,那关系就不简单了。
孙丽娜点头,想想,一咬牙,还是干脆给这件事加料:“是啊,他平时最喜欢吃我做的糖醋排骨,我都是给他做了饭后,一起吃了再回我家。”
她笑望着福宝那明显有些受打击的脸,道:“这次出差,他还说会帮我捎两件衣裳,福宝,你要什么,告诉丽娜姐姐,我让你定坤哥哥给你买。”
她嘴上说得好听。
然而怎么可能。
福宝又怎么可能让孙丽娜给萧定坤说自己需要买什么东西托他买。
福宝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连笑都不太能笑出来了。
她对孙丽娜说:“谢谢丽娜姐姐告诉我,那我,那我先回去了,等以后我有功夫,来找你玩,或者你过去我们学校,我们学校有个风景区,不少人过去玩。”
孙丽娜点头:“嗯嗯,好,等哪天有时间去找你。”
告别了孙丽娜后,福宝出了小区往外走。
走出一会后,她终究不甘心,是又回去小区,按照萧定坤的地址找到了他家门牌号,里面是一层淡黄色木门,外面是军绿色铁栏杆防盗门。
她按响了门铃。
房间内的门铃响起。
福宝低头看着表,看着门铃足足响了五分钟,却根本没人来开门。
这下子,算是彻底死心了。
福宝颓然地离开小区,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周围时不时有自行车穿梭而过,还有公交车的鸣笛声,然而她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她其实是害怕的。
害怕自己迈前一步,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害怕自己伸出手,却没有人接过去。
害怕自己飞蛾扑火付出真心却一无所有。
现在,她才试探着要往前一步,却发现一切是那么残酷。
定坤哥哥对自己很好,一直都对自己好,但是他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
是自己想多了,是自己自作多情,是自己在不该动心的时候动心了。
这是爱情的滋味吗?苦涩,无奈,绝望,难受得让她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场。
“there is a feeling more painful than the loss of love, called self-indulgence.”
不知道怎么,福宝竟然想起了这个句子,是前些天她英文书时看到的,当时一眼扫过,现在却清晰地想起来,一时竟觉贴切得如同挖心,苦涩难受。
就在这失魂落魄之时,突听得一个人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福宝猛听得这话,抬起头来看,心中痛苦,眼前便有几分恍惚,歪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认出来,这个人是霍锦泽。
一个她实在不喜欢的人。
在自己最落魄伤心的时候,他怎么偏偏出现了,这是看自己热闹吗?
不过福宝很快就想明白了,霍老师家和萧定坤家本来就距离很近,一两站地,周围菜市场买个菜逛个街可能就在这附近了,遇到也正常。
她抿唇,收敛起来之前的伤心,淡淡地扫了霍锦泽一眼,之后昂起头:“恰好路过。”
霍锦泽“哦”了声,凝视着福宝那佯装起来的坚强,嘲讽地道:“你们学校过来这里,总是要倒几次车吧?这也能恰好路过?”
福宝面不红心不跳:“我想坐公交车饱览首都风光不行吗?”
霍锦泽:“……”
这倒不是不可以。
不过……
霍锦泽:“你确定?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被人给踢了的小媳妇。”
福宝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