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栗原说他也经历过从害怕到无所谓再到崩溃的阶段,不破不立,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大哭,我绝对还没办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我很赞同。
现在我和他是一样的平和心态,不是破罐子破摔,也不是精神完全崩坏,而是在接受现状之后,理解也原谅了自己。
多出一个同类,能做的恶作剧就更多了。我很惊讶像栗原这样曾经的好学生,脑子里也有那么多坏点子,甚至有些时候他比我更可怕一些——腹黑这个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而且恶作剧的对象也不仅仅是同级生了,下两届的学弟学妹们,老师与教职工们,几乎都没能逃过我们的魔爪。
“栗原,我们坐到讲台上吧。”
我拉着他,两人一起跳到讲台上,面对学生们坐好,四条腿没规没矩地晃荡着。这里视野极好,底下的学生做什么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而授课老师就站在离我们紧紧半个身的地方,正读着手里的课本。这个老师以往很严格,坐在讲台上让我的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
可那又怎么样呢?没人看得到这里有两个胆大妄为的人在授课中跳上了讲台。
我转头去看栗原,他温柔地笑着,双眼只注视着我,仿佛别的人都不存在似的。他的瞳孔颜色与他的名字有些关系,不是纯粹的黑,而是温柔的栗色,我能在他清澈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只能看到自己。
因此,在栗原忽然提出了一个堪称失礼的问题之后,我像是被他蛊惑住了一般,轻轻地点了头。
“白间同学,我可以吻你吗?”
我们坐在讲台上接吻。身边还有正在讲课的严厉老师,底下是将近五十人的学生们。众目睽睽之下,栗原将他淡色的嘴唇贴到了我的嘴唇上;又或者说,在谁也没看到的地方,他吻了我。
心脏骤停,听到耳鸣,地球停止旋转,时间短暂凝固,世界迎来终结——我和栗原接吻了。
起初是双唇单纯地相贴,在我的耳鸣逐渐停止、能听到自己快到不可置信的心跳声之时,栗原已经把舌.头伸了进来。
当然,两个都是童贞的家伙能有什么高超的技术,只是笨拙地模仿彼此,本能地去贴得更近。分开之后我和他都笑了,因为嘴上太过狼狈,除了两人的口水,嘴唇也红肿得不像话。
可即使这样,我却还是体会到了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我和栗原开始在不同的地方接吻。从笨拙,到变得熟练、知道怎么做能让彼此感到舒服——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定会选择在人前接吻。
栗原说过我之前的那些举动比起恶作剧或是报复,更像是对着众人强调自己的存在。我深以为然。
那么现在我们选择在人前接吻,动机却也和我之前所做的那些恶作剧如出一辙。
我们,是「存在」的。即使被人忽视,我们也像夜空之中那些暂时看不到的星尘一样——我们是存在的,只是暂时蛰伏,只是等待着被人发掘。
就算永远不被人注视到,没关系——我们还有彼此。
“白间同学,越来越厉害了。”栗原气喘吁吁地倒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嘴唇被我咬得通红,脸颊上也发着不太正常的潮红。我的状态其实也没比他好上多少,只是他品格太过良好,总是夸赞不争气的我。
我们俩搂抱着坐在活动室中心,旁边还有一尊半身石膏像。大概是在上美术课吧,以这个石膏像为中心,围绕了两圈学生们,他们正在认真地以石膏像为模特,在画板上作画。
这么好的机会我和栗原当然不可能放过,说是恶趣味也好,我们当即就拖来一张凳子堂而皇之地坐在石膏像旁。不得不说,这个中心点的位置太厉害了,那些学生投过来的视线仿佛就像在注视着我们一样。
但无论是多么专注的目光,都比不上栗原注视着我的湿润双眼。我忍不住伸手摸向他的下.体,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硬物。“栗原,也很厉害。”
青春期的身体有多么冲动,我和他是再知道不过的了。虽然次数很少,也不是没有过手.淫的经历。可我没想到主动提出这个要求的会是栗原。
他第一次主动帮我的时候我可吓了好大一跳,接吻尚且没什么问题,可当众做这些事情,未免太超过了。
“有什么关系呢?”栗原当时的回答和现在一样,轻飘飘的,却又藏着不屑——不是对我,而是对那些选择排挤疏远他的人。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我拉开他的裤链,将手探了进去。
“湿了。”我凑到栗原耳边轻声说,同时屈起两根手指,顺着他被内.裤包裹着的那根阴.茎慢慢刮下。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倒进了我的怀里。
“——白间由树,由树。”他念着我的名字,发出的湿热气体暧.昧地喷洒在我的肩窝、脖颈。他的手也摸了过来,十分熟悉地为我抚弄起我也兴奋起来的性器。
平时总会正儿八经地叫我白间同学,可这种时候却亲昵地叫我名字。栗原,你可真是狡猾又腹黑啊。我被他的手指拨撩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