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阿廉在一片寂静中独自开始了叙述,“自百年前就置身医疗业的家的次子,当时四十三岁的,从卫生部手中拿到了一份免疫疫苗开发的研究工作,随后找到了刚刚研究生毕业,试图向军火业外扩张家族业务的你的哥哥阿淳。”
对家族事业早就厌倦了的阿淳自然答应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想要尝试不同的东西,更重要的是的邀请本身,自一战年代之前就置身于医疗业,与的交好称得上是时代的产物,然而在现在这个和平年代,医疗仪器开发商向军火家请求合作,自然不会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交易。
很快,那个衣冠楚楚又贪得无厌的男人就拉着与他交好的卫生医疗部部长向他说出了其中真谛——被获准实验的解毒剂是针对一种被改造的人工病毒,其模板是国际上被联合国严格禁止保存毒株的炭疽病病毒,改造过后并没有原本巨大的传染,然而有着很强的靶向作用,说到这里稍懂一些的自然马上明白,这是一种人工的生化武器。然而上级声称它并不是政府研究的产物,而是在一次针对恐怖主义分子围剿时缴获的,组织原本计划将它贩卖给几处买家,被得到消息的间谍及时截了下来,然而却也因此断了追踪买家的信息线,可以肯定的是买家散落在世界各地,皆有着极高的权利与武力,且皆知道这一改造毒株的存在,并且很可能也都知道是谁截获了它。
虽然一样恐怖主义分子开发的机密武器一旦落尽了一个在世界上有权有势的国家的政府的手里,就可以称得上是到头了,然而他们也没法肯定的是,所谓的买家里,就没有别国的政府。
所以他们需要拥有巨大军事影响力的民间组织家族的帮助,这个一手与世界各国政府交易先进军火技术,另一手又参与动乱国家与地区的武器走私,在暗地里可称得上用财力左右一个小国政治命运的大势力,它的世界先进的电子安保系统管理技术,以及它对地下世界秩序的威慑力。
如果这件事由和的父母来商谈恐怕是不会接手的,清可见底的潭水永远比看起来还要深,更何况一眼看去这已经是一处看不见底的深潭,然而却以个人名义答应了下来,很快就深陷其中。
东窗事发的那天,将一枚毒株和一支解毒剂带回了在郊区的老宅,在和当天晚上准备去参加高中毕业舞会的弟弟阿健简单地说明了一下,随后将它们分别锁在了一个指纹验证保险柜,和一个虹膜验证保险柜里,嘱咐管家把后者送去家,前者则送去位于城西的病毒研究所。
当晚,从毕业舞会回到家的阿健看到了老宅里一地的尸体,和浑身是血地握着枪,站在其中等自己上门的阿廉。而接到了城西病毒研究所瓦斯爆炸,所有研究属于毁于一旦,而他的叔父因玩忽职守而官司缠身的消息。
第二天天亮时,阿廉和,这两个人随着太阳的升起从此人间蒸发,与之一道消失的,就是那个被装在指纹验证保险柜里,被送往病毒研究所的病毒毒株。
自然而然地,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带走了它,让人将它送去研究所然后引爆研究所,欲盖弥彰,然而事实却不尽然。
“那天晚上,”阿健说道,“我穿着毕业舞会的衣服,站在书房的门前,他把装有解毒剂的箱子给了管家,然后把装有毒株的那个箱子,给了同样准备去毕业舞会的你,并且对你说,早去早回,不要错过舞会。”
“那天晚上,你穿的就是这一身衣服,”他说了下去,“母亲为我准备了礼服,而他为你准备了,花了一万欧元请了祖父过去用的裁缝,提前三个月为你量身裁减的,那天他回过头去,看了一下手表,离舞会还有一个半小时。”
看了一下手表,抬手替他正了正领结,说了一句还有时间,早去早回,舞会不要迟到,阿健我让我的保镖开车送他。
然而阿健在舞会上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阿廉的出现。
直到他回去时,在书房看到了站在尸体上低着头,依旧穿着这身礼服的阿廉,回过头来看到刚刚归来的自己,举起了枪。
“有什么阻止了你,”阿健说道,“当时你浑身是伤,并且被人用了毒,有人在路上拦截了你,为了你当时带走的那支毒株,也是这个改变了的主意,放弃了让你去参加舞会。”
“那么第二个问题,”阿健抬起了放在桌上的两只手,十指交叉在面前,“谁,是这个第三方势力。”
阿廉沉默了足有十秒,二人之间是海浪与海鸥的声音,最后他说道。
“买家。”
阿健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了他一阵子,而对方也跟着一动不动。
“什么买家,会让也害怕。”
对方依旧没有说话,漆黑的双眼里仿佛什么也没有。
而阿健却突然叹了口气,边谈起边笑了出来,放松了方才有些紧张的身体,仿佛对方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让我替你来说吧,”他笑着看向对面与自己一同长大,经历了无数生生死死的青年,“政府。”
一瞬间对方漆黑一片的双眼里仿佛闪过了什么,而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