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两人艰难地撑到电影散场,才随着人群缓缓走出影院。
郑励虽说不是奔着看电影来的,后来却沉浸在情节里,顾不上sao扰裴景了。影片看完,甚至还真情实感地骂起了剧情:“什么破电影,好好的傻白甜故事一直傻下去不就得了,最后非得整个青春伤痛结局来拔高立意,编剧脑子里装的什么屎?”
裴景有心将自己和旁边忿忿不平的土味大叔区分开来,便没理他,径自插着兜酷酷地走着。
“你说男女主都爱得死去活来难舍难分了,居然还能节外生枝,因为一个显而易见的误会,男主远走他乡,两人此生再不相见。一句话就能讲开的事,纠结一辈子?他们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最后中年的女主看着他们曾经的照片黯然神伤,我的妈,有这伤神的功夫给人家打个电话不好吗?现在通讯技术这么发达,一辈子不联系多难啊?就他们那样,过年发条祝福短信都旧情复燃了吧?扯淡呢?”郑励犹自质疑着剧情。
“有什么奇怪的,这十年你也没给我发过新年祝福啊。”裴景冷淡地回道。
郑励默默消化了一下这暗藏机锋的一句话,把其中隐秘的弯弯绕绕捋直了,心里顿时咯噔一跳。裴景出国这些年,便犹如从他生命中凭空消失了似的,他确实从未将这人放在心上,更遑论主动联系。敢情裴景对此耿耿于怀呢。
他也没借口可找,只得干笑一声期望揭过此页。幸而裴景本就没在期待他的解释,点到即止,再无下文。
两人路经一家男装店,裴景主动停下,把他拉了进去:“赶紧换身衣服,丢人。”
郑励正自心虚,便没反对,看着裴景挑挑拣拣,时不时取下一件在他身上比划,如果满意便拆下衣架往他怀里一塞。裴景将整个店转了一圈,得到他认可的衣服很快堆了郑励满怀。他点点头,道:“去试试吧。”
郑励松了一口气,顶着店员惊异的眼光钻进了试衣间,脱去一身让裴景百般嫌弃的浮夸装束,还不忘撕下乔装的假胡子,把媳妇给他搭配好的几套衣服一一试了下来,唯有一套通过了裴景严格的检验。裴景当即刷卡付账,让店员给他剪了吊牌,直接换上。郑励对着镜子臭美地照了又照,承认裴景眼光确实毒辣,简单的白色恤黑色长裤,外搭一件刻意做旧的暗蓝色牛仔外套,经典而不易出错,恤上别具特色的涂鸦风图案更添几分随性。尽管脑门上还是顶着几撮显眼的金毛,但整个人的气质已年轻活泼许多。
裴景走过来,把一顶棒球帽盖在他头上,替他解开外套的袖扣,将袖子略略上挽,露出小臂的一半,又解下自己腕上的黑色电子表给他戴上。简单地修饰过后,郑励的帅气更上一层楼。裴景抿嘴一笑,吝啬地给了一句称赞:“这还差不多。”
走出商店,郑励朝他嘿嘿笑道:“媳妇,你送我衣服啊?”
裴景看着郑励满脸期待等着他点头的傻脸,偏偏不如他的意,没承认也没否认,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避重就轻道:“那作为回礼,你请我吃饭吧。”
郑励虽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却热情不减:“没问题,你想吃啥?”
“早饭吃什么”、“午饭吃什么”和“晚饭吃什么”并称人生三大难题。除非当时对某种食物有强烈的执念,人大多时候都是大脑空空。裴景很有些犯难,刚巧不远处忽然冒出一个写着“过桥米线”的大招牌,便果断地下了决定:“就那里吧。”
进了店,裴景又对着菜单发起了愁。他纠结良久,用手肘捅了捅一脸轻松的郑励:“你点什么?”
“酸菜牛rou米线。”
裴景点了点头:“那我也要一样的。”
郑励便自觉地到服务台点单:“两份酸菜牛rou米线,一份不要放辣。”
裴景赶紧阻止他,抢上前道:“别听他的,要辣。”想了想,又补充道:“微辣。”
郑励既好气又好笑,耐心地规劝道:“我们要正视自己的身体构造,如果一个人生来就吃不得辣,那就说明他的身体不适合辣,你为了赌气反其道而行之,肯定是会难受的。”
“谁说我吃不了辣?”裴景反驳道。
“不然呢,上次吃完小龙虾还拉肚子了。”
“那是因为你买的太辣了,你特地要的变态辣吧!”裴景听他提起上次的小龙虾就来气。
说话间服务员上了菜。即便是微辣,面汤上也漂着一层薄薄的红油。裴景为了证明自己,不由分说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塞。郑励忧心忡忡地注视着他:“受不了别硬撑,我再点一份。”
裴景也不反驳,只是一筷一筷慢条斯理地吃。小半碗下去,郑励见他没什么异样,只间或擤一下鼻涕,便稍稍放下了心。
为了让郑老妈子不再Cao不必要的心,裴景干脆和盘托出:“我吃不了太辣,否则会拉肚子,但是微辣没事。况且我很喜欢吃辣。”
郑励彻底放了心,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那份米线解决了,便开始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裴景吃饭惯来细嚼慢咽,见此不由地心生焦躁。他眼尖地瞄到对街一间排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