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郑励就特喜欢约裴景出去玩,因为裴景懂礼数,从来不曾贪小便宜而让郑励一直单方面请客——他深谙礼尚往来的道理,不肯轻易欠了别人的。因此总是你请一次,我请一次,然后就没完没了了。
可惜裴景忙,堂堂裴总监么,约三次也没个一次落实的。郑励刚巧在网上看到有人推荐一个新开的咖啡馆,说装潢可有小资情调了,就想着裴景个资深装逼犯一定喜欢,打了电话去约,却听到裴景无奈的回答:“郑励我稍微有点什么空闲时间都跟你一起过了,这次能让我陪陪井臻吗,她刚回国还不太适应,求了好几回让我陪她逛逛了。”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理由厚着脸皮不答应。但裴景一直有求必应,难得说个不字,还是推了他的约去陪女朋友,郑少很难不介怀。郑励想想那边厢甜甜蜜蜜的一对,拉着小手逛着街,渐渐兴致上来了再抱一个,边抱边注视着对方的脸,一个没留神就亲上了,亲着亲着没把持住,不远处就有个酒店,没办法,只好来一发灭灭火了。
郑励一把捏碎了自个的幻想,还是气得牙痒痒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人家正经的一对小情侣,怎么恩爱不也是个人自由么,哪轮得到他愤愤难平。尽管如此,怒火还是没能压下去,躺在沙发里寻摸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气个啥。最后彻底放弃了乱成一团麻的思绪,赌气似的想,自己这一天一定要过得比他们Jing彩。不能约你,还不能约别人了?
他想到了许久没临幸的念妃,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问候。一接通立马听到不冷不热的一句:“哎哟郑帅,怎么就想起我来了啊?”
郑励没心思跟他贫,事实上他整个人都像没力气似的,摊在沙发里一动不想动。他懒洋洋地回道:“约吗?”
“去哪啊?”刘念的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的。
“不知道,你定,反正我无聊。”郑励约裴景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的,提前好几天就订好场子,过程中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遭嫌,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换他一句淡淡的“还行”。换了对象是刘念,哪有那么多讲究,选场地的任务全甩过去,他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算了,我现在去接你哈,路上再想。”
挂了电话,郑励调整了一下姿势,抓紧时间想眯一小会儿。但睡得也不踏实,脑里盘旋的都是刚才那点事儿。郑励翻来覆去疯狂地变换姿势,也没能把那点儿心事压下去。一径闭着眼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半睡半醒间,手机铃声就响了。郑励叹口气,从沙发上一骨碌翻下来,衣衫不整地下楼。刘念这回收敛了点,至少知道打电话叫人而不是直接摁喇叭了。他看见郑励这副没睡醒的邋遢样,狠狠翻了个白眼,挖苦道:“我说郑帅,你这失恋劲儿还没过去呢?落魄几天得了,别颓废上瘾了,到头来还要念哥来拯救你。”
郑励趿拉着人字拖朝他走去,只想制造一个小小的事故——譬如拖鞋不小心飞出去刚巧命中他之类的——来堵住他的嘴。
刘念看着他上了车,也狠狠地拍上门。郑励一上车就把人字拖往车里随便一甩,两脚搭上驾驶座,搁在刘念头两边,让人感到好不威胁。手也不老实,撩开恤就伸进去摸肚皮。刘念从后视镜里瞅见他这一系列动作,心里一惊,想着他郑哥年龄离大叔还有段距离,可别一朝失恋,就奔着大叔之路一去不复返了。他有心想晾一晾他郑哥,好逼出他一贯滔滔不绝的贫气来,然而车子驶出去,一路上郑励也没跟他搭话,反倒是他受不了,干巴巴地问道:“郑帅,你是想打台球呢还是”
郑励懒懒地回话:“打高尔夫。”
“好,那就打台球了。”刘念一口答应下来,心下里盼着郑励也像往常那样跳起来吐他的槽,可惜郑励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摸他的肚皮,还抖起了脚,似乎早已料到刘念会有这一招。
刘念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挺气闷的,便放弃了和郑励交谈,一心开车。
等进了台球厅,刘念看郑励熟练地挑杆子,在台前摆好架势,便侥幸地想着,兴许郑励球场上一得意,那点儿失意就被冲淡了呢。哪知郑励看着架势挺帅,桌上主球横冲直撞地满场跑却愣是没把哪个球撞进袋里,刘念赢他赢得轻轻松松,甚至有点惶恐。刚过十来杆,郑励就把球杆扔下:“不玩了,没劲。”
刘念也奇怪,以郑帅横扫整个俱乐部的技术,今天怎么至于连个球都奈何不得。
失恋真可怕。
郑励两手插裤兜里,低着头,吊儿郎当地晃出了台球厅。刚踢着脚边的石子寻思中午吃什么,一抬眼却瞅见街对面一对眼熟的男女,男的俊女的美,女的挽着男的手臂,笑得能晃花人的眼,男的抿着个嘴一副酷样,眼里却全是笑意,两个人有说有笑,伉俪情深的死样。
郑励吓了一跳,当即跳进台球厅里,挑了一个大盆栽藏好自己,生怕让裴景看到他现在这个邋遢样,太坏形象了。他紧张到一动不敢动,但这个紧张状态仅仅维持了一分钟,过后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望了一眼,但见那两人停在一家Jing品店前,女的指着橱窗里的一个东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