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婆母乍然听闻此事已经不省人事。顾家自知无颜面对两位贵人,更不敢祈求贵人能原谅顾家一二,但求能当面跟两位贵人陪个不是,望两位贵人能消消气,若是因此气伤了身子,我们顾家便是天大的罪过了。这是些薄礼,还望两位贵人不要嫌弃,若是看不上便是赏了下人或扔了都使得,待相公散值归来,定会带着公爹到两位府上负荆请罪,以恕罪过。”
未等秦嬷嬷回应,后面轿里坐着的虞夫人早就按捺不住的掀了轿帘,一手按着缠着白布的额头,冲着沈晚的方向冷笑:“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未免也太异想天开,随便的阿猫阿狗的东西都能塞进淮Yin侯府不成?回去告诉你家那腌臜老货,休要妄想此事能随便揭过,识趣点就洗干净了皮,等着侍郎府的人上门来请教罢!你识趣点就快点滚开,也免得遭受一番皮rou之苦。”
秦嬷嬷听得有些皱眉,却未对此置喙什么。
沈晚心下一凉,瞧那虞夫人咬牙切齿的,怕是回去要扇枕边风,不整死他们顾家不罢休了。
“虞夫人,今日确是我们顾家做得不对,您要打要骂都使得,小妇人在这愿受些皮rou之苦,来换取虞夫人您的宽恕。”沈晚面色泛苦,冲着虞夫人轿子的方向拜了又拜。
莫不是你还杠上了!虞夫人硬生生吞下了要脱口而出的话,此刻她也咂摸出几分不对味来,怎么这般看来她像个仗势欺人杀人灭族的恶霸一般?再说秦嬷嬷尚未表态,她之前急急替侍郎府拿章程似乎也不太合适。
放了轿帘,虞夫人闭口不言。
“绕过去。”老妇人沉声道。
听得吩咐,轿夫应了声,抬轿往侧边去欲绕开沈晚而行。
未达目的,沈晚哪里能眼睁睁看他们离去?所以轿夫往哪个方向抬,她就往哪个方向挪身。
几次之后,前面的一个轿夫恼了,抬起胳膊肘用力抵上了沈晚的左肩。
“滚开!”
“少夫人!”
一声闷哼,沈晚被巨大的力道怼的左肩剧痛,人也随之倒在了一旁。
倒下的瞬间她侧身看了一眼,春桃随即收回了伸出去的手,退到路边低声啜泣。
听得动静,秦嬷嬷一惊,手握轿帘想要掀开查看,顿了一瞬终究停了念头松了手,只沉声道:“走吧。”
后头轿子里,已探出去身子的虞夫人也忙放了轿帘,端正坐好。
沈晚心凉了半截。
见轿子毫不迟疑的要往淮Yin侯府的方向而去,沈晚焦灼万分,哪怕知道这秦嬷嬷她们断不会轻易原谅他们顾家,可她还想再试一回。遂踉跄起身,几步扑上了前方轿子,双手紧紧环抱轿子栏槛。
“嬷嬷!小妇人并无他意,只求能当面跟两位贵人致歉……”
“放肆!”
轿夫大怒,单手去拉扯她想要扯离轿子。沈晚咬牙忍着臂上的剧痛,整个人犹如抱浮木般贴着栏槛不放,双手也死命紧抠着栏槛上面纹理。
一来一回间,轿子就开始摇晃起来,轿夫唯恐伤着里面嬷嬷,下手愈发重了起来,握紧沈晚的胳膊使劲朝外一掰,只听她含着一声哭腔的痛哼声,却原来是她手指攥的厉害,不期然被这么一掰扯,竟生生将她的手指掰断了去。
轿中的秦嬷嬷终于出声:“落轿罢。”
与此同时,她快速掀起轿窗的布帘,抬起褶皱的眼皮犀利的扫过一周,然后定在那动手的轿夫身上:“淮Yin侯府断无欺凌妇孺之流。”
那轿夫一惊,七尺的汉子惊的脸色煞白,慌忙跪下请罪。
秦嬷嬷别过目光,一转眼就看到尚伏在栏槛上的小妇人。身着水蓝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细手细脚的瞧着身子着实单薄了些。此时此刻她略显狼狈,钗乱鬓斜,几缕碎发紧贴面颊,额上似被石子划过了几道红痕。虽已嫁为人妇,可面上稚嫩的很,五官姣好,一双桃花眸里含着泪水,楚楚可怜。
目光顺着她单薄的肩看向那垂下来的手臂,见那纤细的手指轻颤不止,想来是痛的厉害,偏见她脊背挺直,牙关紧咬也不在她面前□□痛哭,也是倔强的很。
见此,秦嬷嬷心下怜惜了几分,偏又难消心头恼意:“堂堂主事府,就剩下你个小妇人了不成?”
沈晚闻弦知雅意,顿时知道此事有了几分转机,忙道:“嬷嬷莫恼,婆婆惊闻此事,气得当场昏厥不省人事,而相公今日上值尚未归来,顾家人丁单薄,此刻能主事的便只有小妇人。小妇人唯恐嬷嬷和虞夫人两位贵人气坏了身子,便赶紧先行过来请罪。待相公散值归来,定带着公公到淮Yin侯府和侍郎府给两位贵人负荆请罪。”
此时虞夫人已经下了轿,立在秦嬷嬷的轿窗旁,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晚,拿帕子掩了掩口,冷笑:“怎么,难不成你还妄想着当面请了罪此事就轻飘飘的能过去?”抬手不由覆上了额头,甫一触及,乍然的疼痛让她嘴角抽痛,目光愈发的恼怒,要是她因此面上留了疤,她定要他们主事府顾家好看。
沈晚忙垂首回道:“顾家断不敢这般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