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姑姑的干女儿怎么样?是不是也姓顾啊?)
图春看看开车的顾小豪,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接,顾小豪清了清喉咙,回避开,问矜矜:“倷啊是也吃香烟啧?”(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矜矜底气很足:“啊有毛病啊?挑我啥体?”(有没有毛病,挑我干什么?)
图春说:“我下班格辰光吃呲一根。”(我下班的时候吃了一根。)
他开了点窗,风声呼啸,把什么味道都吹干净了,图春关好窗,车里安静了下来,正适合打瞌冲,可那两个男孩儿补足了Jing神,先闹了起来,图春毫无招架之力,被孩子又是拿玩具扔,又是吐口水,再困也没法睡了。半途矜矜和图春换了个座,塞吃的,喂喝的,给平板,拿手机,硬是让孩子闭了嘴。顾小豪看着镜子,说:“否要一脚被恩哆看手机!伤眼睛!”(别一直给他们看手机!伤眼睛!)
矜矜说:“格么倷来弄,我开车子!”(那你来弄,我开车。)
顾小豪的目光回到了前方,声音轻了:“倷开要开到啥辰光……”(你开要开到什么时候……)
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个孩子抱着手机尖叫了声,另外一个不甘示弱,立刻以更高的分贝响应。矜矜怎么劝都劝不下来,气得自己塞上耳机,不管了。顾小豪说了两句,凶了一通,都没用,图春更无计可施,默默忍耐,睁着眼睛熬到了度假屋。之后的两天,图春像是在梦游,赏月听溪,游湖品茗,徒步垂钓全都不受他控制。茉莉花指哪里他就坐哪里,茉莉花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天一黑,他就躲进房间呼呼大睡。
茉莉花的一帮亲眷都好热闹,白天在外面玩,晚上在客厅赌,一桌麻将一桌扑克牌,不打的就在打的人身上押注,玩性都很重,临到回家,还要赌。图春半夜起来喝水,还被茉莉花抓去顶麻将桌上的位子,她去给大家煮宵夜,热猪油菜饭,炒香椿鸡蛋。
图春上家是矜矜,下家是表弟阿雷,阿雷出了张一条,图春糊了,大吊车,单吊一条。矜矜往牌桌上一看,数落阿雷:“倷啊真家伙,算算么啊老麻将啧,一看么噻晓得恩倷嘞嘿等索子,倷格牌么噻困困吧,跟打打么好啧,还要打出来。”(你也真是的,也算是经常打麻将的了,一看就知道他在等条子,你的牌么就安分点,跟着打打吧,还要打出来。)
阿雷给钱,说:“浩浩哥哥聪明噻格,我是打弗过恩倷。”(浩浩哥哥太聪明了,我是打不过他的。)
阿雷边上坐着他妈妈,图春的小姨妈靳丹,靳丹磕瓜子,说:“还好还好,弗是清一色,我算算看哦……还有点铜钿转去格路浪买点枇杷。”(还好还好,不是清一色,我算算……还能留点钱回去的路上买点枇杷。)
矜矜说:“旧年格家宁家格白玉枇杷啊是蛮好吃格?今年原归带恩哆到恩倷嗒去买哦,讲啊讲好啧。今年枇杷讲比去年格还要好。”(去年那家人家的白玉枇杷是不是蛮好吃的?今年还是带你们去那里买哦,说都说好了。今年的枇杷听说比去年的还要好。)
图春的对家是表姨的老公毛中华,吃着香烟,说:“挨点铜钿么算啥么什,阿雷格网吧,一歇歇噻赚住来啧,啊是?”(这点钱算什么,阿雷的网吧,分分钟就赚回来了,对吧?)
阿雷笑笑,不响,一群人洗牌。矜矜问:“啊是也要开分店啧啊?”
靳丹叹气,不悦道:“否要去讲哩啧,讲起来噻一泡气,装修老早装修好啧,噻是点电脑……”(别提了,提起来就一包气,装修老早就装修好了,就是电脑……)
阿雷说:“出来白相么噻否要讲店里格事体啧。”(出来玩就不要讲店里的事情了。)
矜矜理好了自己前面的牌,笑着说:“啊缺股东嘞啥格,让我么啊入入股,赚赚外快。”(缺不缺股东?让我也入入股,赚点外快。)
茉莉花恰好从厨房出来,过来说:“啥格股东,阿是阿雷要寻股东啊?铜钿弗够啊?”(什么股东?是不是阿雷要找股东啊?钱不够吗?)
靳丹忙说:“是矜矜想入股!”她问图春,“浩浩最近忙点啥?”(是矜矜想入股!)
图春笑笑:“我么,老样子,上上班……”
靳丹眼珠一赚,看毛中华:“听说恩哆军军做呲主管啧?”(听说你们军军当了主管了?)
茉莉花赶图春下去,说:“倷去困吧!”(你去睡吧!)
图春下了牌桌,靳丹喊住他,说:“浩浩,帮我加点水。”
图春去厨房拿了热水壶,回来的时候听到毛中华说:“忙得嘞要臭死,一日到夜看弗见格宁,倪两家嘞登了屋里啊厌气撒,我么锻炼锻炼身体,恩倷么跳跳扇子舞,身体倒噻蛮健。”(忙死了,一天到晚看不到他的人,我们两人在家里没劲死了,我锻炼锻炼身体,她跳跳扇子舞,身体倒挺好。)
靳丹说:“是几何辰光吩看见军军啧,倷啊否要烦,钞票赚啧么噻好啧歪,孙子么倷啊抱着啧,大房子么住嘞嘿,阿姨么请嘞嘿,身体么也好,倷还要点啥?”(是很久都没看到军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