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烧却他的装备。
“你对旧部还是心软啊,”奥林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对达茹动手就够难了,”奥林躲开龙牙,“现在也没那么难。遵守一个誓言,就要违背另一个。”
“你没有向我承诺绝对保护这条龙。”
“感谢你的慈悲。”
“告诉我另一件事吧,”卡拉斯问,“神的本质是什么?”
“她的本质?她和你不一样……”
这是在战争接近尾声时发生的事。
奥林打量着这座神庙,周正宽敞的厅堂,平坦的理石地面,形状规整的祭台。这一代恶魔没有信神的,他也从未修建过和宗教相关的建筑,故而没有评判的标准。但是对于监狱,他是熟悉的——尤其是为他特制的监狱。奥林经历过监狱,没有一座对他枷锁相加,所以这里称不上好。
“你不像阶下囚应有的样子啊,”神庙门口传来柔软的声音。
奥林艰难地转过头,全身的镣铐铮铮作响,角遮蔽了视线,他依然看不见什么。直到命运神停留在他面前,镣铐应声而解。
“莫伊拉,你来啦。”
奥林不咸不淡地说,抬起麻痹的手臂,试图恢复知觉,二十八天的战斗为他的诸多后遗症添砖加瓦。命运神在他面前蹲下,摇曳的裙摆如同瀑布一般散开,她握住他的左手,抚开层叠的鳞片,触碰僵硬的肌rou。这时奥林得以看清她的脸,和她的声音一样柔软的面庞,娇小的身体。
“你是工匠,要保住双手啊,”命运神放开奥林,“菲丽艾娅恳求我,我就把你给了她,真是后怕,差点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了。”
麻痹消失了,奥林揉了揉双肩。
“莫伊拉,倒是说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命运说出来就不再有趣了。”
“我累了,赏我个痛快吧。”
“我不会损坏给出去的礼物,更何况他回到了我的手中,”命运神站起身,“奥林,想想怎么和你的臣民解释吧,如何接受一位新神,我不要等太久啊。”
瀑布般的裙摆摇曳着远去,镣铐却没像往常那般再次加身。等到命运神的身影远去,奥林站了起来,跟随着命运神的影子向厅堂的大门走去,他甚至无力施放法术进行浮游。再打二十八天也好过在这躺尸,死了也能给君主一个交代。
走到厅堂的正中时,他没法再前进了,疲惫的身体阻断了他的行动。命运神察觉他的行动,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她问。
“你要这个国家做什么……如果你需要,母亲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供奉你……”
“那时你还是个宝宝,一个婴儿可换不来国家的承认,菲丽艾娅无法说服贵族们,”命运神伸出手来,穿过无形的墙。
“是吗,”奥林情不自禁向她伸出手,那些发生在他出生前的事情充满模糊不清的气息。
“你能抚慰她的孤独,这就足够了,”命运神握了握他的手,“何况那时我改变心意了,不想成为这个国家的神。被供奉的感觉并不好,祭品是账务,必须清偿哦。”
奥林抽回手,这一下他残留的体力也消耗殆尽了。在这座神庙中,命运神的力量是绝对的。
“所以……为什么……你要统治……”
“和神灵对局的自然是神灵呀。”
“怎么可能……你们根本不配称为神灵……”
奥林倒在地板上,意识渐渐远去,对话像摇篮曲一般变得模糊不清。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命运神的回答,被亲人囚禁的既视感涌上他的身体,有如腐烂的甜香,缥缈又迷醉。他不再想离开此处,不再想与神灵为敌,世界在幻想和现实中沉浮。
这想法持续到他再次醒来。奥林醒来时身在家乡的王宫、卧室的床铺、哥哥结实优美的双腿之上。
“我不太想说,”奥林对着卢卡打了一发火球,“是个伤感情的结论。”
“我才是神灵好不好?”卡拉斯的声音在他耳边抱怨道。
“你想看可以看,别让我说出那种话来。”
“唉,我经受过的现实之中,不乏屈辱和残酷的。”
“我知道,你别急,不要打断我的现实。”
奥林回身掠过巨龙肚腹,锐利的爪子击碎龙鳞,开出又长又深的伤口。这创伤从肚腹直到泄殖腔,巨龙的内脏有如极光般闪烁着滑落,恶臭像雪花一般缓缓落下,打碎了梦幻的观感。
“你要赢啦,”耳畔的声音回荡着。
“你没有提前推演此事的结果?”奥林问。
“我在观测你的现实。”
“这才刚刚开始,你看就知道了。”
血rou和鳞片飞速从巨龙身上抖落,最终呈现出鲜血淋漓的骨架。空洞的眼中聚满火光,和惨白的锐利牙齿相得益彰。奥林对骨龙招了招手,自己则向空中的更高处浮游而去。
“如何为战?”卡拉斯的声音灌入奥林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