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为这场难舍难分的决斗而欢呼加油,他们明显的偏向性渐渐减少了,也就是说最后无论是谁取得胜利, 他们都会由衷的敬佩他。
然而只有安迷修看得出这并不是一场难舍难分的决斗,烛照想打败威尔,一招就够了。他可以轻易的感受到威尔的呼吸逐渐加粗,血ye变得粘稠,这是血ye暴走的前奏!烛照在机甲里依旧如常的微笑着,微笑中却透露着一丝狠厉。
烛照的目的呼之欲出,他故意激怒威尔,想让威尔因为自己的冲动暴血而死。越是强大的雌虫,在战斗后就越容易暴血而亡,这是所有虫族的共同认知。就算威尔死了,也没有人会怪罪他。
谁会因为一只控制不住自己暴血而死掉的疯虫去抱怨一只高贵的雄虫呢?
烛照,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人,他是被尊称为圣神的太阳烛照。
神,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无情无爱。
而当他有了信仰欲求时,有了让他悲伤欣喜的事物时;他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毁掉阻碍自己的麻烦,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毕竟烛照温柔的皮囊下可是一只能搅动诸天不得安定的洪荒巨兽啊!
安迷修轻叹一口气,他对威尔,并没有什么别样的情感,但毕竟是自己曾经亲手救过的小家伙,虽然聒噪了点,到底是看不得他在自己面前死掉呢。
他轻轻的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吵闹的大Cao场却尤为清晰。接着,周围的景物,虫族,都变成了灰白色,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
“够了。”安迷修走到烛照的机甲前,对他说。
“对不起……”烛照的身体透过机甲,出来,他惶恐又绝望的看着安迷修。
“知道错了?”
毫无起伏的声音在烛照的耳畔响起,他挺直的脊背不住的颤抖,“对不起,我不该惹您生气。”
安迷修看着因为恐惧和绝望站不住而缩成一团的烛照,活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倔强又脆弱。他走过去,伸出手,烛照看到瑟缩了一下,要废了他么?却没有躲开。
烛照很爱安迷修,爱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分享自己的爱,爱的越深,就越自私,自私到哪怕知道上仙会因为他的Yin谋算计而疏远他,他也没有后悔过。
烛照等了半天,安迷修还没有动作,他苦涩的想,上仙现在连触碰他都不愿了吗?
就在这时,少年纤细但有力的手穿过他的头发,揉了揉。舒服感觉,如果他没有自恋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的话,修是在安抚他。
摸头杀
第二次摸烛照的头了,感觉就是在给争宠打架的小猫顺毛。虽然这只猫大了点。但是站着的安迷修和坐着的烛照却莫名的和谐。
安迷修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烛照的本体不是一个黝黑的太阳,而是像狰章峨山、狴犴那样形似大猫的神兽,也许他会比较容易被攻略?
“没有生气。”安迷修停下手,坐在了烛照面前,因为个子比较矮,抬头,正好对上烛照仓皇无措的眼睛。“还记得七年前参加宴会那天我对你说的什么吗?”
烛照点点头,上仙说的每一句话,他都铭记在心。
“不会为了别人生你的气,因为你是特别的。”从洪荒到虫星,荣华富贵与筚路蓝缕的一路相伴,即使不爱,也不会伤害。
我是特别的……恍惚间听到了这句话,烛照的脸比天边的火烧云还要红。
安迷修接着说:“他们则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缘,不会眼看着他们死。”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烛照连忙保证道。
“偶尔算计折腾一下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倒是可以。”我会说看你们闹腾吃亏,很有趣吗?
“是。”烛照心领神会。
如果说威尔是燃烧生命火焰的热烈,那么烛照就是历经岁月沉淀的温柔,这种温柔如水,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间,你已经离不开它了。
时间定格的法术消失,众人继续呐喊加油,两台机甲却停止不动。是要准备大招了吗?观众们屏息等待。快憋死了,机甲还是没有动作。一只大胆的雌虫走上前去打探情况,却发现机甲内部空空如也,决斗的两人都不见踪影。
……
迟到的雄虫医生叼着抹着果酱的面包片打开自己的信箱,在一大堆表白信找出今天的报纸。然后通过智能打开了医务室的门,却看到一只沉睡雌虫躺在病床上,他走过去一看,血ye有些暴动,但并不严重。怎么回事?门不是锁着的吗?算了,救虫要紧。
皇家学院附近,有一座整个兰特林最高的塔,它高耸入云直插天际。连一颗鸡蛋都放不下的塔尖上,一个人站在上面,仔细看他的脚是悬浮着的。大风吹得他的衣袍烈烈作响,黑袍面具下,他发出“桀桀”的嘶哑声音,他看着皇家学院的方向。“好不容易才把嫉妒怨恨的种子撒在烛照身上,本想让他害死那雌虫,再让愤怒的安迷修疏远他最有力的臂膀,结果都失败了……算了,来日方长,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黑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