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差别。马车从面包坊门前踏过时,她朝柜台里面张望了下,老乔布还在,只是
有一个故事里的猎魔人,是像她现在一样穿着和农夫一样的衬衣和背带裤,坐在
日子都过去了,现在伊莫已经快要娶妻生子,而她,自己成了恐怖故事的主角。
——和那些故事都不一样的主角。不同的故事里有着不同的猎魔人,但从没
她有点害怕听到和期望不同的答案,最后她作罢了。马车已经穿过城门,西维尔
了解这个问题。在影响她生命的人里,除开父母以外,排最前的也许就是柯尔特
的,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把刚出炉的面包码在柜台上,垒成一座方塔。他
的街巷与楼阁涌入眼帘,淡淡的烤面包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是进城门的路右边第
庙与牧者,这是尊神威玛订立千年的规条,许多时候,这条律法让范凯琳觉得头
的,来强化武器或是自己的力量……啊,管它是什么呢,反正那时候她经常被这
话。当卫兵带着不知所措的表情向她点头时,
她理解他的心情,非常理解,如果换成她站在那个位置,她觉得自己的表现
吱嘎作响的破马车上的。所以她对那种困惑和讶异的表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而
类的故事吓得拿被子蒙着半张脸瑟瑟发抖,之所以只蒙半张则是因为她得在伊莫
乔布戴上了那样的白帽子,他看上去比小时候胖多了,鼻子和下巴都显得圆乎乎
她原本还有个问题要问的,但一来她想品尝下自己揭晓答案的兴奋,二来,
侍奉威玛的道路,更不会成为猎魔人的。
不再戴着他的白帽子了——那时他还只是秃顶,现在已经一点头发都没了。而小
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猎魔人,但当他次意识到,一个活生生的猎魔人站在自
她还记得那些故事,当她坐在壁炉边或是躺在床上时,年老的女仆边钉着刺
经书上记着:「牧养灵魂的,可以收取奉养肉身之物。」但他似乎从没用过这项
抬头瞟了一眼马车,但无疑没能认出她来。
绣边讲的那些故事。许多故事里都有猎魔人,在某些故事里,他们穿着黑色的皮
疼,她不喜欢那些拉拉杂杂的繁文缛节,不喜欢那些老头儿们比老鹰更犀利的挑
不是柯尔特,而是个和她见过的绝大多数一样的家伙,她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走上
衣,戴着宽沿的黑帽子,罩在长长的黑斗篷里;而在另一些故事里,他们有着苍
面前显得勇敢些,伊莫在这种时候一般会把整个身子都缩进被子里去,把脑袋埋
了。她曾经思考过许多次——如果她不是在西维尔长大,如果她从小认识的牧师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但笑完之后,她觉得有点淡淡的失落——那些
刺眼光,更不喜欢料不准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的教义争论——圣哲迦穆兰三百年
三家店门,不用看就猜得到,她使劲吸着鼻子,想要分清那香味和十五年前有什
是性情上来说都是如此。和那些古板的家伙不一样,他看起来永远朝气蓬勃,带
徒的嘴让他们不吵架的。
一个操着本地口音的猎魔人?那无疑让这种讶异变得越发夸张和滑稽了。
己眼前时,每个人的表现都会差不多的。
也会差不多的——在洛瑟兰的东西南北,在信奉尊神威玛和他圣哲的众多王国,
「圣庙的牧师还是柯尔特吗?」还没望见西维尔城墙的时候,她就急着想要
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和在夜里发光的红色眼睛;甚至有些故事说,他们会用小
傲——去揭晓答案的时候到了。
「第三个路口往右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孩子般的兴奋和一丝向导般的骄
到她的胳肢窝底下,但当下次讲故事的时候,他又会不长记性地瞪大眼睛凑过来。
前行走人间的时候,诋毁他的人就已数不胜数,即便他最终献身殉道,将洛瑟兰
孩的鲜血,哦,有时是处女的鲜血,或者死人的头发乌鸦的指甲蚊子的鼻涕什么
从地狱的灾厄下救赎,时至今日,依然有许多人拒绝信奉他的教诲,光是这项分
的纷繁派别,虽然尼西亚会议勉强维持了教廷的一统,但……你没法堵住每个信
马车拐了弯,沿着有点幽暗的街道往东走。圣职者每到一城,应当先拜谒圣
着清朗的笑,他不会纠缠于那些繁复的规条,只在乎能否给别人带去欢乐。虽然
柯尔特是个例外。牧师常被比作严父,但柯尔特更像是一位长兄,从年纪或
歧就带来了够多的争斗甚至流血,而在新教与老教的范畴之下,还有着无以计数
她扭过头去,抿着嘴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