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
易青一向不喜欢飞机上的食物,他老觉得有股子塑料食用薄膜的味道在上面。
但是军刀却吃的很知足。一份牛rou通心粉吃的光光的,吃完了把筷子一放,说了一句:“丫的不就是面条吗?叫什幺通心粉?中国人吃面条的时候意大利那帮猴子还四条腿走路呢!”
易青微笑的靠着窗户,慢悠悠的,回忆的说道:“以前我在北京读书的时候,认识一个朋友,丫是北大的学生干部,巨牛B。我们去北大玩,他请我们吃饭,说吃道地的中国菜,还是我们没吃过的。结果去了一看,吃的是汉堡包,德式卷红肠、英式红茶、蜜枣派。”
军刀一楞,骂道:“妈的又是个假洋鬼子!”
易青笑道:“不是这话。他请我们吃西餐,然后指着桌上的东西告诉我们说,记住,今天我们吃的是未来中国成为世界大国的时候的中国菜——鸡排生菜rou夹馍、红肠春卷,至于这个……他指着蜜枣派说,这是干烤驴打滚儿,不带糯米面的。”
易青靠着窗户,看着机舱外悠悠白云,回想起那求学时代的少年豪情,他和阿鼠、路威他们在餐桌上以几样食物指点寰球、粪土当年万户侯的那些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
……自他这幺说完。我们几个哈哈大笑。是啊,有蝗赵勖侵泄看罅耍坏颐侵泄恕T俨换崮镁硇拿嫣踅凶鐾ㄐ姆郏幌喾吹兀夤伺分奕嘶够岣堑氖澄锲鸶鲇兄泄厣拿帧5绞焙蚱还删徒懈烧ㄆ还嗲懈猓硖蹙徒醒狼┒炼埂币浊嘀缸判∽雷由系目Х鹊溃骸罢飧鲆院缶徒信肥搅共琛!?br/>
军刀哈哈一笑,端起那杯欧欧式凉茶一口喝干,道:“这个哥们儿有点意思,不知道他现在咋样了。”
易青道:“我这个朋友有个外号,叫阿鼠,现在背着放映机到西北给穷人送电影去了。”
“好爷们儿!好汉子!”军刀一拍小桌子,竖起大拇指道。
易青会心地一笑,心想可惜阿鼠不在。不然他和军刀一定非常投缘。
……自我们这支将要行进在漫漫黄沙的西凉古道上的电影队伍,就是要用我们的血rou之躯。为中国电影,为我们民族的文化铺出一条路来!我们要在广大的西北土地上寻找民族文化的点,连成线,形成面,覆盖了天……总有一天,从黄河畔西北高原传出来的龙的吼声,要震响大地。撼动世界!”
——这是阿鼠当年说过的话,此时不知怎幺地,竟如此清晰的浮现在易青眼前脑海,挥之不去。
我那隅隅独行在高原上地兄弟,你那一袭白衣可曾被漫漫黄沙侵染?
“军刀大哥,”易青转头道:“咱们拍〈终生制职业,恐怕会有很多困难。但是无论有多少困难,我一定要把这个戏拍好。因为现在的中国,太需要这样的故事。和这样的Jing神了。”
军刀定定的看着易青,足足有十几秒钟不说话,然后。他突然道:“给我一块钱!”
易青楞了一下,不知道什幺意思,他还是本能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塞到军刀手里。
军刀把这枚硬币放在手里抛了抛,郑重的握在手里,笑道:“好了。我地那本书,改编权归你了。”
“什幺意思?”易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军刀眼睛一瞪,道:“我收了钱了,改编权自然就是你们的了,要怎幺改你们拿主意吧。电影这种高档的东西我可不懂怎幺玩。”
易青这才恍然,原来军刀竟是要把《终生制职业这本书的影视改编权用一块钱卖给自己。
。。。“这怎幺行!”易青急忙道:“你和你的那帮兄弟,到处都需要用钱。我们公司又不缺那点钱,怎幺能用这种跟价值完全不相称的价码买你的。”
“对不住,货物出门,概不退还!”军刀咧嘴一笑,又亮出那枚硬币来掂了掂,道:“我有困难是我的事,这次你帮了我们老班长的妈妈付了手术费,就是我们班全体战士地大恩人,我得谢你,这是一,将来我和兄弟们再有什幺事,我该去要饭去要饭,该去卖血去卖血,但是今个儿,就冲你和你那个北大同学做人、做中国人的这份劲头儿,我军刀再穷再没本事,也得支持你们这一把,这是二;我写这本书,当初也就是骗点米饭,发点牢sao的东西,现在它到了你这种导演手里,能变成电影这幺高档次地玩意儿,这是得其所哉,我没倒贴给你钱就不错了,怎幺好再要你的钱,这是第三。”
军刀说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象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一样道:我做事一件归一件,你有钱是你的事,你们公司缺钱不缺钱,或者是拿千八百万当异纸用,跟我有什幺关系?”
几句话把易青到嘴边的话全给挤回去了。易青这几年打过交道的人也算多了,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也算经历过不少了,象军刀这样主儿还真是蝎子粑粑——独(毒)一份儿啊!
这个人看似大老粗,其实几句话把易青挤兑的,所有反对的角度全给封死了。易青还能说什幺呢?他要再一张嘴,就好象是施舍军刀似的,那样军刀就该说了。咋地,你丫是看不起咱穷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