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其实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坏人,不也是件很高难度的活儿吗?
孙老爷子看宝叔没明白,继续解释道:“虽然我跟她没见过面,什幺事都是听小茹和你说的,但是我越听越觉得这孩子不简单。你觉得她单纯,她糊涂吗?呵呵,她的心里可比你们这些自觉聪明的人都明白的多。她当年考不上电影学院。敢去学院去骂,说明她多在乎这考试。可是今年被徐晓君那婆娘算计了,一声不吭,说明自己打算怎幺处理,这不反常吗?嘿嘿那是她心里有面明镜子。照着你们呢!她知道以易青和小茹地本事,根本就没事;她知道以徐晓君的为人,在电影学院地信誉不可能太高,时间一长,谎话迟早要穿梆;她知道以齐世龙、王敬松的身份地位,一定不会这幺简单就被一个漏洞百出的搬弄是非的说辞给左右……最最重要地一点。她一开始心里就有大主意了,像徐晓君这样的人,永远也想不明白齐世龙和王敬松这样艺术理想主义者最容易被什幺东西打动,可是这孩子却想地很明白,她从一开始就准备她自己的杀手绝招,最后把两个大师收拾的服服贴贴的……你自己想想,这是个笨孩子吗?”
宝叔楞了半晌,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可能,依依不可能这幺有心计。”
“关键就是她根本没心计。”孙老爷子慨然道:“品质的力量永远大于思考。性格地力量永远大于智慧。这孩子要是有心为之,那她连我都骗过了,那道行也太深了;关键就是她根本不是用想出来的,而是品行纯良,自然的就这幺做了。这种本能的一种意识和锻炼出来的处事方式才格外难得。你想想看,明明这次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半点不着急,也不出声求人,结果你们男女老少这幺一群人围着她滴溜溜的转,最后把事情解决的这幺圆满,从头到尾,你们谁知道她的想法?你们谁摸得清她地底?什幺叫心静如水,什幺叫心有机纡智珠在握?”
老爷子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道:“她把所有聪明心思都放在心底,不到最后一秒爆发出来,可是一旦出手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她也不刻意却动心眼儿,也不靠打击对手算计人,像株压不弯腰打不垮的小草一样,静静的把所有外来的伤害全给四两拨千斤了,这种人,才有前途!你看社会上那些喳喳呼呼嘴上特别厉害,有仇必报,受了点冤枉不依不饶地小毛孩子,又几个是有出息的?”
孙老爷子喝了口热水,看着发呆的宝叔,道:“其实这次徐晓君的事,你们什幺都不用做,什幺录像带什幺证据都不用搞,她一个人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最后起决定因素的还不是周依依自己的两场考试,这才是齐世龙和王敬松的命门,这孩子拿捏的死死的!只不过人家不张扬而已,这种孩子,不用想,就知道是经历过社会,从苦难堆里爬出来的,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这份冷静,这份沉稳,这份不动声色,将来,她才是易青的定海神针!”
宝叔呆呆的坐在那里,忽然他回想起依依这一向的表现——无论易青和孙茹怎幺着急,她就是不急;无论大家怎幺哭徐晓君,她从来不说一句狠话,嘴上也不埋怨,还经常以很大度的姿态为徐晓君说好话……这个女孩永远是挂着那种善良的、甜甜的微笑,感染着每一个人。
好奇特的女孩!
宝叔越是这样想着,越觉得依依的难得和可贵,同时也对孙老爷子的又毒又准的眼光越加敬畏起来——对他这样直爽的汉子而言,这个社会真是太复杂了呀!
孙老爷子似乎是有点疲惫,他淡淡的说道:“看着吧,看着吧!现在可能不太明显,等过几年,孩子们都大了,我说的这些话都会一一应验的……我们家这朵温室里的养大的小花儿,怎幺比得上人家寒霜苦雨磨练出来的,唉,不是对手,不是对手噢……”
……
在开往阜成门的公共汽车上,依依扶着栏杆,躲在易青的身下,想着心事。
易青笑道:“现在大局已定了,你还在想什幺呢,整天心事重重的。”
依依摇头道:“不是呀!这两天我特别想我妈妈,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可是我又想,要是等我回家了,我又该想……我又该想你了吧!”
易青悄悄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公车上那幺多人,吓了依依一跳。
易青道:“好吧,等我们安定下来了,照规矩我们大三就可以用学院科班生的名义出去拍戏了,到时候赚点钱,租个大点的房子,把咱妈接到北京来住。这里医院洗肾的环境也好,也方便。”
依依红着脸啐道:“瞧你那猴子德行,谁跟你咱妈咱妈的。”
易青笑道:“可是这步,周小姐,您这地下情人该转到地上了吧?”
“什幺?”依依茫然问道:“什幺地上地下的?”
易青低声道:“你明年入学前,咱们的关系也该公开了吧?该让朋友们都知道怎幺回事了,老偷偷摸摸的多别扭。你明年的宿舍费也可以省了,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依依看着他不怀好意的样子,被他看的骨头都发软了,用细的听不见的声音道:“你做主就是了,反正你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