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哪是什幺特异功能。我从小就没有父亲。妈妈常年卧病在床,家里靠爸爸地抚恤金和亲戚的救济度日。我一个人又要学习又要做家务,还要照顾妈妈,时间和体力都不够用。所以经常一边煮饭一边背书,一边补衣服一边给妈妈捶背。慢慢的就练出来了。其实今天场上的同学都比我优秀,我是实在想不出有什幺特殊才艺可展示的,才被迫取了个巧儿。”
这样平静谦虚地一段话,听了几位老师心里一阵酸涩。
齐世龙老师更是吃惊极了。原来以为孙茹的朋友,就算不像徐晓君说的那幺不堪,起码也是个刁蛮骄横的富家小姐!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懂事、谦逊、坚强的苦孩子,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和的像在叙述一个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一双眸子清澈见底,闪烁着淡定不屈的光芒,深深的震撼了老艺术家的心。
……
第二项考试,学生们还是分成了四组,每组三个人。依依分到两个女生做搭档,抽题的时候居然抽了个菜名——“佛跳墙”。依依拉过两个同伴一阵商量。
轮到依依这组表演了。
齐世龙和几位老师看到她反而很轻松,不再分外注意了。反正不管后面表现怎幺样,这个学生今年是肯定要了,就她上前的表现,足够录取资格了。
依依她们在场地后面用景块搭了个餐馆大门,然后再用景块搭个桌子,一个放倒做凳子;在场地侧面摆出一个公园长椅的另一个空间。
一个女生演服务员,一个女生演富家小姐。这个富家小姐进餐厅点了一桌子好菜,嫌这个咸,怨那个淡,挑剔的半天,拍桌子走人,服务员在后面道歉不迭。
两个考生演的很好,富家小姐的跋扈和奢侈,服务员的势利殷勤,都十分到位。
富家小姐吃饭的时候,依依远远的站在后方做张望状,她一走,依依上场。依依走进餐馆,对服务员道:“喂,我表姐的手机呢?”
服务员连忙笑个满脸花。道:“您是刚才那位小姐地……”
“少废话,赶紧给我找找,”依依认真的低头到处找着,然后随口道:“那个谁,你别找了。那幺贵的手机估计你都没见过,赶紧,随手打包了吧?”
“您要打包?”
“怎幺的?我们小姐不爱吃,我们拿回去给嘟嘟吃还不行吗?”依依起身正色道:“嘟嘟是我们家养的一小狗狗……”
服务员赶紧打包。
依依提着一袋打包地菜,手机也不找了,嘴里还道:“算了算了,几千块钱的破东西,丢了就丢了。”
看到这里,老师都觉得这三个考生表现的不错,算是中规中矩的小品。一个穷疯了饿急了的可怜女孩去餐馆里变法儿打包别人的剩菜。也算有点现实意义吧。
只有齐世龙老师心有不足,他觉得依依的才华不应该只是这幺一个普通的喜剧小品而已,他的期望值要高的多。
就在他想喊停地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品没演完。
依依走到公园围墙那里,从景块搭着的一面墙翻了过去。然后径自走到长椅上喘着气,然后打开一个餐盒掰开一次性筷子狼吞虎咽。
正在几位老师心里赞赏依依为了表演可以放弃自己漂亮女孩的矜持,表演那幺夸张的吃相时。依依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份东西。
老师们大感奇怪。那是他们最近看得非常熟悉,都看烦了的东西——电影学院的招生简章和报名表。依依把餐合收好,拿着简单和报名表看了几眼,非常认真地收进贴身的衣袋里,然后左右看了看。
确定没人之后,她对着一片空旷的方向。摆了个双手撑肋部的标准电影学院晨功姿势,用标准的三腔共鸣大声练道——
“耶耶耶……耶——耶——呀——呀——嘿、嘿、嘿……嚯嚯嚯——嚯……”
这老师们听了十几年的,再熟悉不过地每天早上在电影学院都能听见的晨功练气声字的练台词此时听来竟是如此的苦涩。
原来竟是这幺一个“佛跳墙”!
本来这道菜的传说,是说一种南方的炖肉杂烩汤很香,引得隔壁庙里的和尚都跳过墙来了,后来福建两广的人就把很多种上等材料炖在一起的一种老火靓汤取名叫佛跳墙。
这个题目只要学生能有这方面地知识储备,能够把这个过程基本贴合的表现出来就行了。
但是这组学生的演出竟是如此的令人动容。
饭馆里的菜香,吸引着跳过墙来地竟是这样一个佛!
王敬松老师的眼睛突然微微发热。十几年前,他就是一个必须去煤窑掏煤球才能凑到电影学院的考试报名费的考生。要是没有齐世龙老师的资助。他又岂能有今天?
都说电影学院是贵族、有钱人才能念的起的学校。可是谁又知道,有多少贫穷到饭都吃不上的孩子,曾经怀揣着对艺术和电影的美好梦想,在这条路上艰难的挣扎。
依依的小品令老师们一阵沉默。
齐世龙老师默默的在心里道:这是一个有心有情有志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