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是处理、思考点正事。今天袁樵跟刘夫人等聊了几句,假装去书房办公务,在书房绕了一圈出来,直奔到梁玉房里去了。
梁玉已卸了妆,正斜倚着床头发呆,极美的一幅思妇图。
【她总忙得像个陀螺,闭目养神也要叫人念书给她听,现在却仿佛失了神魂似的!】袁樵不由紧张了起来,对阿蛮摆摆手,将侍女都挥退,再蹑手蹑脚往床前蹭。梁玉两眼放空,忽然开口:“你把人都打发出去了,想做什么坏事呢?”
声音懒洋洋的,带几分沙哑,勾得人从心底发痒。袁樵用力摇一摇头:“没有!啊!我看你这几天没Jing神,是累着了吗?”
梁玉歪着头看他:“没。一点也不累的。”
袁樵坐床边一坐,认真地说:“你有心事,从灯节上回来就是这样了。我原以为你过一阵就好了,果然是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梁玉眨眨眼,种种滋味在心里翻腾,最后只问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她自认装得还不错哩。
袁樵将她的手合在自己双掌之间,叹息道:“只要与你有关,我总会多揣摩一点的。”
梁玉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心事讲给他听,原本以为两人是心意相通的,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他们好像完全是两类人,并不能想到一处去。不跟他说,又能跟谁说呢?一直憋着么?就像一直以来有事都尽力自己扛着一样?
“灯节看到萧度,我就想起当年那件事情来了。”梁玉慢慢开了一个头。
她一提,袁樵也想起来了那个灯节,道:“物是人非。”
“我当时路上就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样子来。就凭我自己的本事!”梁玉又说了一句。看看袁樵,袁樵也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梁玉说得更慢了,声音也小了:“现在也有点样子了,却又觉得无趣了。”
袁樵一个多月来的担忧悉数化为乌有,甚至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果然是叔玉!”将她的手执起来轻嗅,“我还想,我娘子这么个病美人的样子,是不是被谁假冒了。听到这里就信是你!”
梁玉将手抽了回来了:“跟你说正事儿呢!”
“你说,你说。”
“还说什么呀,”梁玉嘟囔着,“忒无趣了。忒无趣。没意思、没意思。什么事儿就手都能办了,吃喝玩乐,也没什么新鲜的了。交际应酬说耗神也行,也大概都能看穿了。”
袁樵忽然道:“这次番使进京朝见,好像不大恭敬。”
梁玉猛地坐了起来:“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们对三郎怎么了?”
袁樵看她活似晒蔫的禾苗猛地喝足了水,笑不可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梁玉气得捶他胸口。袁樵力气大又能捱打,由她捶了几下,将手再握住:“手疼不?”
“呸!居然敢骗我!”
袁樵道:“也不算骗,番使对新君嘛,咳咳,常有的事情。”
“啥玩儿?!”梁玉不干了,“还常有?不对呀,没听说有边患呐。”
得,她来Jing神了。袁樵揉揉额角,也不知道是高兴她恢复活力好,还是哀叹没能多享受一刻温柔好。“不分有没有,只分打不打得过罢了。”
梁玉笑道:“这话说得好明白!那三郎现在是应付得了了?”
“嗯,唔,都还好吧。不过,毕竟是新君,分寸还有些拿不准。似科考这样的大事也……”袁樵忽觉得说漏了嘴,干嘛提那个呢?那个事儿梁玉也不大痛快的。
梁玉的心思没在什么旧怨上,反而被科考又吸引过去了。她跟桓嶷说过科考的事儿,桓嶷没提茬儿,她自己对这事儿也吃不大准、没个通盘的打算,就将此事撂下了。如今袁樵旧话重提,又勾起了她的心事了。
也许是气氛太好,梁玉想跟袁樵聊一聊科考的事儿:“考试挺好的,为什么不能叫所有的人都考试,再选官呢?干嘛还举荐呀?各凭本事呗。”
袁樵轻笑:“你偏颇了。‘有本事’只是做事,并不代表德行就好。譬如南辕北辙,岂不为祸天下?察举是必须的。明天我给你找、来读读。”【2】【……是我读书太少?】梁玉有些犹豫,说:“行,明天找来我看。”
想了一想,梁玉还是说了数日来的纠结:“我以前觉得‘老子英雄儿好汉’那样的选官简直胡扯,凭本事的考多么的好?谁能上谁上呗。可是呢,打从我生了他们,竟不这样想了。我总担心,他们要是不那么聪明,怎么办?真要考了,考不过,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袁樵不禁莞尔,道:“我会好好教导儿子的。纵使不能做栋梁,总不会让他成草包就是了。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唉,寒门子弟是很难考得过名门子弟的,见识先就差了一层。”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开了,大家都考呢?”
袁樵见她还惦记着这个想法,道:“不必要啊,也空耗人力、财力,叫人空欢喜一场,有什么意思呢?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呀,读书就要耽误生计,供一个书生,一家就要少一个耕田的男丁,束脩、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