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呢?方才显的那些又说的什么?”
唐糖眼睛竟有些泛红:“那工匠似是遇到了难关,那扑翼机尾部的桨打了滑,这才飞不成了。那桨原先是以晶石打制,记录上说,此前那乌金器物不知为何遗失了,只得以真金切磨那桨,却将那晶石桨切化了。桨既毁,便要现造一副,怎奈此际山间溪流冻结成冰,已无晶石可采。”
“冻冰?那你怎说是当下之事?现在哪个地方还结着冰?就连京城都已经开春了啊。”
“晶石、乌金匕,你可还有些印象?”
“这么一说哥想起来了,在昆仑寨时纪陶说过的……公主墓?”
“我更疑惑这匠人怎的还不如我,自那以后,我翻阅过很多笔记,知道真金是切切不可切磨那晶石的。他连这都不知,竟知怎教那扑翼机飞起来,也真奇了!”
“所以你冒了傻气,想要去质问书里那人这怎么可能么,现下桨都毁了,你再骂那蠢蛋,也救不回来嘛。”
唐糖恨恨将那支笔一顿,有些急躁:“桨虽毁,可我有法子啊。”
“你别钻进这扑翼机里出不来,先琢磨琢磨,这同纪陶可有什么关系?”
唐糖两行泪滑下来:“我再没有旁的线索……”
裘宝旸只得好声相劝:“话是如此,可你自己都关在这里,教个可能压根不存在的人造什么劳什子机关,总犯不上着急上火?先将自己从皇帝老儿的笼子里弄出来,我们亲眼去找找那个叫永庄的地方也不是不行。”
唐糖知道方才失态,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问:“今日皇帝又未归?”
“根本就没回来过。前日乃是先皇后祭日,思凡说是要与他同去南谷祭拜,听闻那南谷是个女神谷,诚心者至,会有先人显灵?”
“我也听过南谷传闻,可我在此地数年,南谷分明是个荒谷……听起来不妙。”
“说不好是思凡又教人诓了,皇上怎么可能信这个?”裘宝旸正要答,转头瞥了眼,却见屋外隐约有火光,他一惊:“不妙!”
外头却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裘大人!唐糖!”
唐糖认得那是秦骁虎,只见他火急火燎冲入,挥剑就往唐糖那囚笼的铁锁砍去。力大如他,裘宝旸差点儿就被掀翻在地:“秦将军难不成是疯了?”
那锁三两下就教秦骁虎砍断:“唐糖,裘大人,速速随我离开这里。”
裘宝旸斥道:“秦骁虎你想吓死我们,这是究竟怎么了?哪里失火?”
秦骁虎急着弄开囚车的门:“纪二大人养伤的帐。二位放心,纵火者已被拿住,纪二大人与二位夫人皆已由吕副将护送撤离,我等先出去再容细说!”
唐糖揣起那册编年,一跃出了囚笼,见秦骁虎胡子都焦了,面上几抹黑炭颜色。而外头血般火光正是忽明忽暗,环视所在之帐,竟是暂且安然。
裘宝旸有些疑心:“这一行你不是一直在御前护卫,何以独自跑了回来?”
唐糖搡他一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秦骁虎亦催促:“随我从这儿走!”
裘宝旸仍焦虑不已,问道:“思凡在哪儿”
秦骁虎无奈一笑:“法师安然,此刻正守在陛下身边。”
裘宝旸闻言心中石头落地,唐糖却是一惊,何以用个“守”字?
待三人出帐,纵马飞奔出十几里去,这就近了南谷。一行狼狈人马放缓了行进速度,秦骁虎方才道出原委:“昨晨陛下南谷遇刺,思凡法师已是乱了方寸,幸而陛下九死一生……今日方才醒转,便命我回来寻你。怎料我等一行人刚下马,却见这一片已是烈焰滔天。”
唐糖问:“南谷中是何情形?刺客可曾抓着”
秦骁虎点头:“刺客团已全数伏法,待审问后,会将他们就近押解镇远军。陛下是料定赵思德会设埋伏,这才决意前往南谷。”
唐糖十分吃惊:“他何至于以身作饵?”
“也是情势所迫,谁能想到虑贤法师还布了个蛇形阵等着陛下,故而漏算一着,我等救驾亦迟了一步……”
唐糖不解:“我从未知这等凶险,见他一路上云淡风轻,微服巡游一般。”
秦骁虎笑道:“这个……其实不必担心,你大可安心前往,我可包票,他是另有要事。”
“咳咳,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 往南谷之前,虽不知还有阵法相迎,亦料得老贼余孽有所布局,总有些机括要塞。我问过陛下,何不请你助一臂之力,他的原话是‘此行本就是各走各路,各人有各人的家事,无谓让她一个外人Cao闲心’。”
言谈间,这便到了赵思危临时养伤的行营帐外。
秦骁虎仍在讲述伤情:“陛下说,那九枚蛇型钻是从一长不过数寸的石缝中接连蹦出,而后那些钻竟是会拐弯儿般,直打陛下身侧,那蛇钻尖利无比,昨日太医将那些蛇钻一一取出、排列于托盘,我等几度不忍相看……一枚枚全都为血浸透了。”
帐中瓮声瓮气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