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咯。不过这种,我和你说早就落伍了,赚的也是小钱,世界和平是趋势,是大流!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最赚?”火炮神秘地一努下巴,莫正楠迟疑着说:“白面?”
火炮一刮他脑袋:“诶!白什么面!我问你,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黑人啊,华人啊,金发美女啊,私下里有点怪癖,嘴巴能说,不想读书的?”
“啊?”
火炮搂住莫正楠的脖子和他耳语:“名校辍学生,我们物色一个,直接拉去硅谷开公司,卖什么白面,走私什么军火?三场演讲开下来,融资五十亿美金你信不信?哇噻,还都是正经渠道,正经来源,洗都不用洗!”
火炮说完,一拍大腿,自闷半杯威士忌,倒在沙发上鼾声大作。
莫正楠擦了擦满脖子的酒气,啼笑皆非。花姐过来给火炮灌茶,把莫正楠撵了出去:“你啊,早点回家睡觉吧!听他和你不三不四地讲生意,走啦!”
莫正楠倒确实有离开的意思了,出了会所,站在马路上给费觉打电话。电话通了,听筒里传来一把捏着嗓子的男声。
“您好,莫生,这里是深夜情感直通车,探讨爱欲交织的感情生活,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很快,费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Cao你妈周游!爱你妈的欲!拿来!”
“喂喂莫少,宵夜你来不来啊?”
“你给我拿来!!”
莫正楠眨眨眼睛,电话那端骂街声此起彼伏,好久才安静下来,费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喂。”
他的声音富有弹性,又很醇厚,像是会拉出一道道丝的蜂蜜。
莫正楠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去机场了,我就想和你说一声我现在过去。”
“知道了。”费觉挂了电话。
周游听了,问费觉:“就你们两个人去?”
费觉把搁在膝盖上的外卖袋放到了脚边,示意红虾开车,还道:“PS4你给他买了吗?”
周游说:“你现在去机场?”
红虾道:“买了,还配了十几个游戏。”
周游一把抱住费觉的椅子,说:“我没日没夜地打,打到下星期都打不完。”
费觉从外卖袋里抓了根油条出来扔给周游,周游没吃,光是拿在手里,身子探得更前,一个劲问费觉:“九爷,言叔,一个都不去?”
费觉把油条往周游嘴里塞:“不是你刚才一个劲嚷嚷要宵夜的吗?有的吃还不快吃??”
周游顺势咬了一大口油条,鲜炸出来的油条松脆喷香,他趴在椅背上,嚼了几下,硬咽下去,没咬第二口,讪讪说:“我要的是炸两……你拜师学艺去了太久,我饿过头了。”
费觉说:“红虾你全都带回去,一份都别给他留。”
红虾发动汽车,费觉这时却又按住了他,他往窗外看出去,周游也跟着看,只见茂记粥铺的方向跑过来一个怀抱牛皮纸袋的男人。这人还年轻,瘦得可怜,身上的衣服裤子都很不合身,挂在他身上十分累赘,他脚上穿的是拖鞋,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直往水塘里踩。
周游拿着油条尽量往车门上靠,把脚缩进了照不到光的地方,人也往椅子里陷去。他听到费觉问男人:“怎么了?”
男人弯下腰,一脸焦急,脸颊红扑扑的,鼻子上都是汗。他喘着粗气和费觉笑,把牛皮纸袋递了进来。
“打包的炸两,你忘拿了。”男人说。
他声音很轻,大概是一路跑来太费劲了,几乎是用气声在讲话。他的右眼圈乌青,脸上还有未愈合的擦伤,这些伤比他的五官抢眼。他没有往后座看,只是盯着费觉,关照他:“小排记得多放点糖,加了生抽之后放糖,煮一会儿再关火,明爷爱吃甜口。”
周游闻到一丝异味,但他没吭声,等红虾把车开走,费觉和男人挥别后,他才嘀咕道:“什么味道啊……”
费觉从前排把炸两扔了过来:“什么味?炸两味!”
“刚才那个男的……”周游还藏在Yin影中,他问费觉,声音紧绷。
费觉道:“放心,不是会乱说话的人。”
“看上去斯斯文文,打起架来好像也不手软?”
费觉从后视镜里看了周游一眼,没搭腔,周游寻思着,低头闻了闻炸两,又从幽暗中摸索出来,抓着费觉和红虾闻了又闻,暗自喃喃:“不是这个味道……”
“做人不好要做狗啊?”费觉打开周游,没好气地骂道。
周游拿出个炸两咬了一大口,吃得直发笑:“行,行,你在太子爷那里受了气就拿我撒气,接下来二十四小时有你受的,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骂吧。”
汽车开在高架桥上,费觉把车窗开得很大,西北风使劲往后排吹。周游手里的炸两一会儿就没了热气,他笑得更欢了,挪揄费觉:“你要是被太子爷扫地出门,就来南码头和我一起打游戏啊,天天芭乐汁,椰子水,嚼槟榔,不知道多自在。”
他又问红虾:“红虾你明天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