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是要喝碗里的,不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季芹藻再一次暗暗唾弃自己怎么又想歪了,一边忍着身体里的一点躁意,颔首,“你喝。”他甚至伸手将碗朝她的方向推了推,却半道被她按住了手背。
唉,怎么又想到“吃”这个词儿了!他飞快地看向她,试图用话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自己喝便是。”
而且顾采真并不是爱撒娇的个性,她既然开口让他喂,肯定存了别的什么心思。季芹藻“吃”过不止一次亏,已经有些警觉性了。
季芹藻慌乱地眨了眨眼睛,面上倒是勉强维持着一派淡定,如果他开口的声音没有颤上那么一颤,就更像回事了:“你再去盛一碗。”这就是拒绝再与她亲近了。
唉,说来她这师傅万般皆好,就是真正是个明月清风的君子,这点不太好——太正经了。
“慎言!”他的胸口起伏,显然再好的脾气都有些被气着了。她当时何止重伤,那是九死一生!彼时他还未发现自己对她情根深种,可但凡回想当初的凶险,还是免不了吊起一口气,一次、又一次……他面对着可能失去她的风险,能走到如今这般岁月静好的一步,他们都吃了太多苦。她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
顾采真知道自己这是把人惹恼了,忙抓住他覆在她唇上的手,舌尖在他的掌心轻轻舔了一圈,在他受惊猛地收回手后,才道,“我只是想说,我还不如当初就自己喝药。”
季芹藻怔了怔,分辨不出她是不是故意圆回来的话,只垂眸不语,脸上的红晕之前是因为羞恼,如今是因为气恼,持久未散。
顾采真失望地叹了口气,“我以前重伤时,师傅曾经亲自喂我吃药的,如今好了却不肯喂我了,如此想来,我还不如……”她的话未说完,已经被季芹藻抬手捂住嘴,面上真真切切全是不赞同。
一个不肯承认自己被徒弟欺负坏了的师傅,兀自觉得自己此刻十分拎得清。
顾采真也不拆穿他,“师傅,您喂我好不好?”
顾采真见招拆招,“我就熬了一碗,都在这儿了。您这碗里的,我不能喝吗?”
的东西,“含”得太好了。这个念头如天外来物般砸在他的心头,瞬间砸得他整个人都怔愣了一刹那。他顿时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再去看顾采真,虽然一脸戏谑,却好似并没有影射什么的意思。
可这样正正经经的人,却有着一具只为她意乱情迷的敏感身躯,这么一想,好像又简直好得无与伦比。
她古怪的声音引得季芹藻抬起了头,她尴尬地朝他一笑,他无奈地摇摇头:“你不喜甜
他也说不清,是担心她再有亲昵的举动,还是担心自己身体太过容易被诱出欲望。
季芹藻性格温柔脾气好,哪怕以前两人仅仅是单纯的师徒关系时,他对顾采真也基本上有求必应,因为那时的顾采真,几乎不会提什么要求,懂事得格外叫人心生怜惜。可如今两人已有肌肤之亲,顾采真还是主导的一方,季芹藻心里偶尔就有些无措,尤其是她有时在床榻上的一些主意,着实令他又羞又恼,偏偏一旦云雨纠缠欲望燃烧到了那个份上,他的神智与身子统统只听她的,不论是窜上云霄还是深海没顶,都由她一手掌控。于是,如今他有时反倒不肯完全顺着她了。他并非看不清,她之前哪里是懂事,她根本是“懂”得太多了!
已经与顾采真春风几度,季芹藻就算再不精于此,也明了自己身体的反应很明显就是情动了。再看顾采真亲完他,就老老实实地挨着他坐着,一边含笑看着他,一边牵着他的手,手指与他的勾握在一起,指节轻碰,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意思,他不由暗暗唾弃自己,往日数十年的清修只怕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这样经不起撩拨?!
他顿时别过视线,有些不敢再看她,可两腿间匍匐的那物似乎有些要抬头的趋势,臀后隐秘之处也兴起了些许不可言说的空虚感。这是……
顾采真可不想真把人逗急了,季芹藻很少生气,但是一旦真气,就非、常、难、哄。她见好就收地拿起了碗,“师傅,那我自己喝了啊。”
清瘦的手背在被她掌心触碰的一瞬间,紧张得拱起又故作镇定地放平,耳廓红得简直要透光的男人丝毫不知自己早就露馅儿了,还兀自维持着尽量平稳的声调,“嗯?”
上一世爱欺负他的毛病,这一世顾采真也没完全矫得过来,此刻一见他自己纠结还要忍着不叫她瞧出来的模样,心里顿时如同被猫儿的爪子反复轻挠似的,痒得厉害。
她故作不知地将手放在季芹藻绷起的大腿上,感觉到他更加的紧张,才慢慢开口,“师傅,我还想尝一口。”
顾采真太熟悉季芹藻的反应,眼见他双颊、耳垂、颈侧都泛着秀色欲滴的粉,再看他视线躲闪,双腿假装不经意地换了坐姿,如何不知道他是有了欲念,却脸皮薄得一个劲儿隐忍着。
季芹藻低着头,不看她,顾采真也不觉得尴尬,神态自若地轻轻喝了一口,“呃……”不管做了多么足的心理准备,她的味蕾依旧没有准备好——甜得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