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季芹藻特地为她做的小米山药粥与清汤云吞,顾采真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当然,之前吃到那甜到让人想死的灵草汤,比现在的感觉还不真实。小米山药粥里除了食材本身的甜香,并没有加糖;云吞一个个小巧玲珑,皮薄馅多,清澈热烫的汤里还撒了细碎的小葱和芫荽末,汤口非常棒。
季芹藻会下厨,上辈子她可一点儿不知道。原先,从一个真心崇敬师傅的徒弟角度看,她眼里的季芹藻就像妙妙说的那般仙风道骨,身上连点儿人间烟火气儿都没有;后来,她强迫他当了自己的禁脔男妃,两人但凡见面就离不开床榻间的那事儿,虽然偶尔也一起用膳,但清醒的季芹藻又不可能对她和颜悦色,她瞧着就容易心头火起——甭管哪种火,反正都是蹭蹭往上冒。所以,只要他们坐在一张饭桌上,多数时候要么是吃到一半,他被她撕了衣服拉到身下或者压在桌上,因为催发了相思蛊而反抗不得,被她按住腰身狠cao一番;要么就是事后,不甚清醒浑身无力的他,被她抱在怀里一边继续随意地yIn玩亵弄,一边再由她喂几口吃的,补充消耗过多的体力。
要不是因为重活一世,有前辈子的记忆做对比,她压根都没机会知道,自己之前喝的花正骁给的那碗灵草汤,实际竟是出自季芹藻之手。
毕竟,谁能想到清风明月万事淡雅的瑶光君,平日里仙尊谪仙一般的风范,居然爱吃糖,而且爱得简直不要命。
他这个口味偏好一点也不伪君子,简直像小孩子。
“瑶光君的厨艺可真是太厉害了!”沾顾采真的光跟着也各蹭了小半碗粥与云吞的柯妙,刚刚尝了一口,就夸张地赞叹着。
季芹藻笑了笑,看向明显进食速度比柯妙慢很多的顾采真,“吃得惯吗?”他问。
“谢谢师父,很好吃。”顾采真规规矩矩地给出了标准回答,作为一个乖巧安驯又知道感恩的徒弟,自然觉得师傅做的吃食怎样都是佳肴。毕竟,这世上能有几个师傅会放下身段和架子,给徒弟做吃的呢?也只有季芹藻会这么做,哪怕明知道他这一番做派不过是种根深蒂固的处事习惯,他不见得多喜欢你这个人,说不定还很讨厌,你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不简单。
顾采真很有自知之明,经历了前世那么多事,她早就明白,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得自己师傅的喜欢。
毕竟,就算季芹藻不顾花正骁与池润的阻拦收下了她这个徒弟,也并不代表他对她就是平常心以待。
之前隔着门,她听到季芹藻和花正骁的对话,知晓了一件自己上辈子不知道的事情——季芹藻有个轮回生死劫,“乾为天,阳盛眚凶”。
而她最大的秘密便是,虽为女子,却有男阳。
他如今对她好,是因为性格使然,也是因为不知道她的秘密。
可等他知道了呢?
现在是不一定喜欢,以后可就是会一定厌恶了。
厌恶到……赶尽杀绝。
她垂眸看着碗中晃晃悠悠的小云吞,一小朵油花绽在汤里,撞到碗壁后又分成了更小的几朵,在光下漂浮,闪烁着斑斓的颜色,变幻莫测。
她轻声道了一句,“我吃得惯的。”
上辈子她吃苦都吃惯了,连口甜的都不喜欢,这家常的小米粥与云吞反倒是稀罕物,尝个鲜也不错。
季芹藻听得她的话,脸上的笑意便深了几许,又递给她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白帕子,“有点烫,慢些吃,先擦擦汗。”
捏着方帕的莹润指甲比丝缎还有光泽,带着一股健康的生机——上辈子顾采真时常会不自觉地盯着他的手看,这个毛病这一世暂时还没能改回来。她自问对男子的手足并无太多癖好,但季芹藻的手确实生得漂亮,自从她彻底地占有了这个人之后,以前正经当他是师傅时她忽略的种种,忽然都鲜明而勾人起来。
他的手,从前抚琴吹笛,下棋落子,书法丹青,总是指节若竹,指尖如玉,端的是十指修长又雅致。但后来,许是因为主人郁结在心又身体孱弱,这双手的血色不再,苍白得像是被寒雪冻彻过。每每被她压在身下狠cao猛撞时,他墨发披散,隐忍到极致的眼眶红得几欲落泪,一双手或是推着她的肩头,或是挡着她的腰胯,或是揪紧了罗被锦衾,或是死死抠住自己的手掌心……那会儿,指尖自然又有了些许绯色,交驳着淡白,漂亮脆弱得仿佛被人硬生生从枝头掐下来的桃花蕊。最有趣的,则是鲜少有那么几回,他已经几次三番泄身,崩溃到神智模糊,被她半诱半逼地去用手扶着她还在一下下插弄他的性器,虽然只是指腹与根部和囊袋短暂的接触,却也让她的爽麻直接翻倍。
顾采真接过沾着莲花香气的丝帕,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谢谢师傅。”她抬手用帕子按了按额角因为吃了热食而生出的薄汗,虽然只是几口,但热腾腾的云吞与小米山药粥一下肚,她从胃部到全身都舒坦多了。
柯妙性子活泼,安静不了一会儿,“呀,瑶光君自己还没吃呢。”她有点懊恼,“我是不是把您的份儿给吃了?”
季芹藻摆摆手,“无碍,只是怕采真不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