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陆扬从高中时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了,他没跟任何人说过。每次别人问他为什么不找女朋友时,他总是说没遇到喜欢的人,慢慢地就成了朋友间公认的挑剔难搞的家伙。
可说到难搞,谢陆扬觉得苏舟才是真的难搞,他等了八年才看到希望。在听到苏舟亲口承认喜欢同性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他想直接坦白,可又怕苏舟不能一下子接受他。那个冲动劲儿过去后,他越想越不敢说,最后决定还是等苏舟更依赖他的时候再说。
夏季是谢陆扬工作最忙的时间段,整个六月份,经常在下班前动不动就开个会,有时候周末还要加班,算上出差,他就没有几个晚上能在十点前回家的。
工作上的辛苦谢陆扬倒不介意,问题是这样一来他和苏舟相处的时间就太少了。
好不容易弄清了苏舟的性向,他终于可以没有顾虑地借调教的机会和苏舟做些亲密的事,结果却因为两个人的时间对不上一直没能如愿。
苏舟每天不超过十二点就要睡觉,谢陆扬加班时不会在晚上折腾他,两个人固定可以沟通的时间是每天吃早餐时,这期间谢陆扬会偶尔教他一些基本的规矩。
“你想试试在桌子下面吃饭吗?”有一次谢陆扬忍不住问苏舟。
苏舟正边刷微博边吃东西,听到这句问话抬起头赶紧咽了嘴里的食物,“你想吗?”
只要苏舟反问,谢陆扬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了,他愿意做主动的一方,“想。”
“现在?”苏舟放下手机问。
谢陆扬其实只是问一下,并没想当天就尝试,但看时间还早,苏舟也有兴趣,就点了头,“第一次你可以用勺子。”
“谢谢主人。”苏舟没磨叽,站起来端着盘子来到餐桌侧边,把盘子放在谢陆扬脚下的地板上,然后就跪下钻到桌子下继续吃早饭了。
谢陆扬低头看着苏舟在自己脚下吃东西的样子,很想让他别吃饭了,吃点别的,可又不想把调教变成一种发泄性欲的方式,想了想还是没对苏舟出手。
苏舟当然想不到谢陆扬此时的心情,他满脑子都是自己正在主人脚边吃东西这件事,这可是他盼了好久的机会。
这一坐一跪的两个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安静地吃完了早餐。
这天之后又有几次同样的情况,只是谢陆扬并没有因为不是第一次而让苏舟直接用嘴进食,他觉得苏舟想体验的是那种不平等的状态,没有必要要求太严格,关键是那种气氛。
谢陆扬从学生时代就是个很认真的人,感兴趣的东西都会专门研究一下,对待也是一样,以至于现在他比把他引上这条路的始作俑者还要更了解这个游戏。
但他也不是没有困惑,对他来说,游戏最难的有两点:一个是处理突发状况,另一个就是捆绑。
捆绑和其他项目不一样,不是光靠看可以学会的,一些简单的绑法还行,复杂的则需要反复练习。
谢陆扬其实可以不学捆绑,真正擅长捆绑的主并不多,但他觉得要玩就认真玩,过家家一样还不如不玩。
他不愿意拿苏舟练手,他怕绑不到位伤到苏舟,同时也不想让苏舟看出他没经验。于是他在办公室放了一个假模特,偶尔利用午休时间看视频练习一下。
视频是他在论坛上认识的一个主以自己的奴当模特做的示范,谢陆扬不混圈,这个主是他认识的唯一一个“同类”。
-和主奴是两个概念,能不能成为真正的主奴就看两个人走没走心了。-
虽然谢陆扬对这个圈子中的很多东西还一知半解,但这句话却莫名很对他胃口,他就是因为这句话开始关注这个为七宗罪的人的。
一开始他只是询问对方一些他看不明白的地方,问的多了,两个人慢慢熟悉了,话题也不仅仅局限在技巧和方法上了。
一次聊天时,谈到各自的,七宗罪问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爱你的奴吗?-
-爱,所以才选择做他主人的。-
这次之后七宗罪加了他为微信好友,谢陆扬时不时会和他聊聊天,内容也渐渐延伸到各自的生活。
七月初的一天晚上,谢陆扬难得准时下班。苏舟洗过澡后在房间学习工作上要用的软件。
因为转天要出差,谢陆扬想和苏舟多待一会儿,就把他叫到了客厅。
苏舟没问原因,把笔记本拿到茶几上,按习惯跪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
谢陆扬原本在看电影,怕影响苏舟就关了电视,坐在苏舟身后拿着手机看新闻。这个画面也许在外人看来无比奇怪,但身处其中的两个人却都觉得很自然。
看到一条狗伤人的新闻,谢陆扬想起有一次散步,路边一条金毛没有主人牵着,路过时苏舟默默地从他的右侧绕到了左侧,走出一段距离后又绕回了右侧。
“你是怕狗吗?”他问苏舟。
苏舟没回头,“大狗不牵着有点怕。”
“不应该啊,你们不是同类吗?”谢陆扬总是忍不住想逗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