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他从屋子里头出来了,一身下人的服装,总是高高束在头顶,象征着高贵地位的紫金冠,也换成了一条束发的带子。
他在那边冷着脸,低着头做事。并不敢抬头去看皇甫灵萱房间的方位,dān xīn 只要一抬起头,就会看见自己不想看的。
而隔壁,楚长歌正坐着,身上的伤都早已被人包扎好,侍婢端着一身小厮的衣服进来。冷声道:“主人说你如果要留下,就出去干活!这是你的衣服!”
这边chén mò ,那边愤怒。
被人骂几句算什么?根本算不得事,所以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害怕。只单纯是因为愧对!
他并不会做事,满头大汗,也没劈好击几块柴。因为劈柴这东西,不仅讲求力道,也还讲求方位。如楚长歌这般什么粗活都没做过的人,只能用些蛮力,而且是出了几倍的力,也干不好一倍的活。
澹台凰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之后,有点憋不住了,于是就出去了。无忧老人瞄了一眼她的背影,也没拉着她,年轻人jiù shì 这样急躁,沉不住气!他看了一会儿澹台凰,又看了一眼墨千翊,随后无趣的摇摇头,率先走人了。罢了,让他们自己处理去!
澹台凰远远的看着,也点点头,嗯,不错!楚长歌jiù shì 穿成zhè gè 样子,也是不世的美男子,这说明人虽然需要衣装,但是气质这东西也非常重要!呃,她现下应该关心的,好像不是这种无聊的问题!
那时候,透过门缝,看见她的背影僵了一下。而终于有一天,她也让他滚,这时候他才明白,这一个“滚”字,到底有多难听刺耳!
澹台凰咂巴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觉得楚长歌没多久,一定会出点状况……
果然,她没料错。不一会儿,这提水的事儿干完了,就该砍柴了,但是没做过粗活的人,那手都是极为娇弱的。不一会儿,他手中握着的斧头之上,就已经都是斑驳血迹。
说完之后,就退了出去。
旭王殿下虽然是娇生惯养,没做过任何粗活,但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提水还是能提得动的。
如今她对皇甫灵萱,满是歉意。所以这会儿,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如果开口打招呼,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最后武修篁沉寂了很久之后,冷声开口道:“他如今身上的经脉伤得很严重,我没bàn fǎ 送他出去。等他好了再说!”
倒是皇甫灵萱看见澹台凰的时候,眼神闪了闪,似是想出去迎接,但不知是出于什么,没有动。没过一会儿,澹台凰自己进来了,武修篁自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友,早早的就带着她到了,所以这会儿也没拦着。
所以他也不知道,此刻皇甫灵萱正坐在窗口看着他。
她奇怪的chén mò ,让整个屋内的气氛也有一丝古怪。最终是皇甫灵萱开口,打碎了这chén mò ,她声线极为轻柔,低声道:“你是因为皇兄的事情,所以才来管我的闲事。也因为皇兄的事情,不敢开口跟我说话,怕我骂你对不对?”
出门,提水。
她这样一问,澹台凰也是直言不讳:“并不全是如此!没有你皇兄的事情,我从前也是一直将你当成朋友,你出事,我不可能不管!而我不出声,只是因为觉得抱歉,觉得对不起你,并不怕你骂我!”
她和皇甫灵萱,其实是属于不打不相识。而最后要做朋友的,是皇甫灵萱!从那之后,这姑娘对自己无比真挚,在东陵也好,到了楚国也如是。她也还记得上次在楚长风的府上,她们两个的那一番对话。
澹台凰这一出去,楚长歌自然也就看见了她,但也只是一抬头,并未多话,很快的低下头去。jì xù 做事!
脸上还有伤痕,身上也都是伤,一扯就痛。然而他心里清楚,那个男人不会给他养伤的时间,今日便要开始做事。
jiù shì 累了自己的老友,还要陪着他们演几天戏。
彼时他正在兴头上,头也不回的冷声答了一句:“生气了?那就让她滚!”
想再看见zhè gè 人,让他滚!”
皇甫灵萱听完,只笑了一声,随后低声道:“你不必多想,这消息刚刚传来的时候,我的确想杀了你!但,几天之后,我冷静下来,便也再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因为皇兄,我了解他。他从来霸道,专制,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替他
皇甫灵萱这次没吭声,chén mò 着点点头。
粗布麻衣,楚长歌还当真是这一生都没穿过。他看了一会儿,那眼神极为嫌弃,只单单是嫌弃这衣服,却还是起身换上。
这声音很大,足以让隔壁的楚长歌听得一清二楚。
他身子颤了颤,恍惚中忆起那日自己那日,拉了御剑山庄的庄主逍遥,在房中翻覆,而她忽然推门,看见这一幕之后,转身便匆忙离开。逍遥问他:“王妃看见了,若生气怎么办?”
她进屋之后,看了一眼皇甫灵萱,张了张嘴,却不晓得该如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