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五支烟</h1>
看了没一会电视,外面雨势渐大,没有停下的趋势。
忽的一声惊雷,闪电从天际划过,屋内一瞬间的敞亮,门口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楚天凌站起来,走过去开门,来人穿着一袭黑色的雨衣,进门脱掉了头顶的帽子,肖伶看到了他的脸,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眉目深邃,五官立体,下巴长出些胡渣,看起来有几分颓废,她和他对视了一秒,来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看向了楚天凌,最终什么也没说。
楚天凌回过头对肖伶说:“你回房间里。”
屋里的气氛变得很沉闷,肖伶站起来,光裸的腿与灰暗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跟楚天凌现在看起来就像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小楚,出事了。”来人说。
楚天凌眸色很深:“老梁,你先坐。”
楚天凌把老梁的雨衣挂在了门口的挂钩上,雨衣上的水顺着滴在了水泥地上,晕出一片水渍,水渍上泛着一层浅浅的灰尘,在暗色调的环境里,像是一滩血。
“老史他家里出事了。”
老梁坐在客厅的椅子山,低着头,“昨儿夜里,接到报警,赶到的时候老史他妈还有他老婆孩子都死了,死了有好几天,是邻居报的警。”
楚天凌呼吸一滞,浑身僵硬:“那老史呢?”
老梁说:“不知道,通讯发出去,一直没有回复,多半凶多吉少。”
楚天凌的捏紧了拳,骨节分明,眸子充血,他紧抿着唇,肩膀有些颤抖,许久,楚天凌站起来,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我想回去。”
老梁诧异,自上次那件事后,楚天凌就出了问题,身体和心理都遭受了空前的打击,一年前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意识模糊,在医院疗养了很久才出院,身体好了,但却一直过不去心理测试,所以休了很长的假。
老梁说:“小楚,我来找你,是告诉你,组织打算这次大力严查安森那窝人。”
楚天凌对老梁的话充耳不闻:“我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而且我有义务回去,老史是因为我才留在安森那边的。”
老梁站起来,如果不是怕楚天凌受到老史的打击,他也不必跑这趟,他走到楚天凌旁边,看着外面一片铁灰色的云,闪电刷的一下,明亮的光让人眼睛晃了一下。
“你好好养伤,老史,我们会替他报仇的。”
楚天凌轻不可闻的笑了一下:“拿什么报仇?你们有我了解安森吗?”
他转过头,看着老梁:“我跟了安森八年。”
八年,就像转瞬即逝,那年他才20,那年和他一起进队的有三个人,他负责安森线,其他两个负责南边地区,后来就只剩下他一个,其中一个因为被迫吸毒而染上了毒瘾,现在还在戒毒所,另一个死了,据说死前被注射了大量的清醒剂,被发现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
选择了这条路,从此再无回头路,楚天凌不用想就知道老史走的多么痛苦,他捂着脸,想起了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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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我听说你在警校成绩特好,有空来我家辅导我家妮子做题么?”老史扔了一罐红牛给他。
楚天凌笑着接过来:“我收费可是很贵的。”
老史说:“得,你啊,就是不愿意,亏得我家妮子还说那个哥哥好帅呢。”
楚天凌扬着眉:“草,老史,我当你是哥哥,你当我是女婿。”
老史锤他:“你丫的没几句像话的话。”
楚天凌笑起来:“得了得了,就当辅导未来媳妇儿。”
那是前年的事,恍惚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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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老史死前最后一次还提你了,他说你要好好照顾身体,帮他多去看看他家妮子。”老梁说道。
楚天凌咬着牙,浑身都在发抖,他说:“安森怎么会知道老史是卧底?”
他继续说:“就算知道是老史,也不可能查到老史的家庭。”
他们这行,上头都打点好了一切,真实身份不可能被轻易查到,老史是多年的老警察,更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