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上战场了。
最后不光卫若兰的朋友把他送回来,甚至几个其他来往一般的年轻军官一并跟出去——他们不过想借机摆脱北衙大营里的沉闷压抑的气氛,到底还是太年轻。
到了卫宅。这么多人把主人送回来了,直把门上的小厮吓的六神无主。幸亏古晴川和楚从嘉都是来熟,直接吩咐:“还不去找你们nainai!”
紫鹃正在外堂和卫若兰财产里的铺子上的掌柜们开议事会议。战事一起,这经营方向,生意策略等等都要有所调整才行——起码北边的货物未必还能进的来,这还是最小的事,其他各种影响。有弊有利的多得是呢。
听到外头的声音,紫鹃心里一紧。赶紧出来,一看:“这是怎么了?”因为紫鹃议事,所以外客厅的门都大敞着,掌柜们也都吃惊的站起来。
古晴川直接把卫若兰放在外堂的椅子上,紫鹃赶紧看卫若兰的情况,正奇怪,还是楚从嘉吸了一口气对紫鹃说了情况。
紫鹃也震惊了,没想到情况居然恶化到如此地步。不过现在还是要先顾及卫若兰才是。紫鹃用手掐卫若兰的人中,先得把人弄清醒啊。
古晴川说:“没用了,我试过的。你先让他躺会儿。这……”他想了想,找大夫也没有用啊。
紫鹃想了想,对小厮说:“给我拿盆冷水来,井里面现打的,马上!”小厮跑着去了。
紫鹃想的是,虽然涉及骨rou亲情,但是卫若兰是个军人,如果就这么在人前垮掉了,就是之后恢复,这勇气也难再鼓起。真要上战场,必须要的是气势,所谓一鼓作气,是古代心理学的经典成就。所以紫鹃不打算不让卫若兰到卧室里慢慢恢复。
再说了,紫鹃问:“如今的情势了,你们是不是要去增援了?”
楚从嘉点头:“将军说也就这几日只怕就要出发了。”
果然如此,没那么多功夫给他悲风伤月的了,伤心也是要有条件的。紫鹃接过小厮端上来的水,一下子都泼卫若兰头上脸上。
果然卫若兰微微动了动头,只是也就这点反应了。紫鹃把盆一扔,拉住他,靠近他,一字一句的说:“是个男人就给我起来,要做的事多着呢,哪一件都不躺着伤心重要!”
古晴川赶紧去劝:“嫂子,嫂子别这样,让他自己难过一会儿,这事赶上谁都难过。过会儿就好了。”
紫鹃却知道不是什么都能难过一会儿就好了的,有些打击如果不能马上振作起来,就可能从此消沉了,这消沉着上战场就是送死的。
所以紫鹃根本不理古晴川,反倒抓住卫若兰摇晃:“谁都知道你伤心,可是伤心有什么用处么?还是你是孟姜女能哭倒了仇人的工事?要是那样我陪着你一起哭。
不能就给我起来,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军营训练,去前线打仗!难道你在这里伤感的人事不知,仇人就会自杀而死么?不会啊,他们只会杀更多的人!
真伤心的话,就去把仇人的头割下来给你伯父和堂兄做祭品!”
卫若兰似乎有点反应,不过也似乎根本没听进去,紫鹃一着急,拉过他的手,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事后有点后悔——不应该用牙的,直接拿簪子扎好了,还是没习惯簪子这古代女子随身工具啊。不过好像古代虐待老公违法,也罢了。),直到鲜血淋漓。
疼痛果然有效果,还是之前冷水或者时间到了的积压效果,反正卫若兰终于叫出声了“啊!疼!”
紫鹃扔下他,顺手拿起刚才自己的水杯,漱了漱口,用帕子擦了嘴角。这个时间段,卫若兰清醒过来了。
至于其他人么,还惊呆状态。
紫鹃找了帕子上没沾血的角给卫若兰擦擦脸上的没干的水:“我去准备祭品,你先私下祭奠一下。等你到了战场上自己用仇人的血来祭奠吧。”
然后紫鹃对还目瞪口呆的客人们说:“感谢各位把外子送回来。只是现在家里不便招待,改日再谢过各位。”
对紫鹃和卫若兰夫妻熟练的古晴川和楚从嘉,恢复比较快,古晴川就说:“嫂子你忙吧。我们先走了。”
紫鹃又对掌柜们说:“麻烦各位跑一趟了。这生意上的事,只怕以后调整更大,大家都多费心些。今天我就不招待大家了。”
那些掌柜都是人Jing,只是刚才一时震惊,没反应上来,现在自然知趣的纷纷告辞。
之前只觉得这东家娘子有才干,现在发现不止有才干的问题。难怪能把东家抓在手心里,或者这样也不错。
人生路,难免有遇上痛苦挫折的时候,有一种女人会安慰你陪着你一起哭,还有一种女人不会哭,还会把你拉起来逼着你继续往前走。
选择哪一种,未必能自己做主,不过自己选择的话,也许前一种更贴心,也似乎后一种更有利。但是怎么样最合适,还是看自己吧。东家这样的温室兰花,这样强势的女子的确更适合。
送走了客人们,紫鹃对下人们说:“我们这里不好挂白幡,但是也不能不换布置。”
门窗上的红喜字还没完全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