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实权。不过因为褚暨品级较高,又是皇亲所以较得信重。
梳好头发,系上袍子,周玉搂着他脖子亲亲热热的蹭了一会。褚暨过来吻,她又嬉笑着躲闪。
那时候季芳正好过来,看见他父亲美人在抱,你侬我侬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就是一皱眉。
不过他面上还是没什么态度,只是问道:“昨日听说父亲找我。”
褚暨同季芳有问有答地说了几句话,都是一些寻常家事,账目进出。季芳虽然在家成天不管事,不过自家的钱是要管的,各项倒是清楚,出乎周玉的意料。
周玉看他先前那样子,还以为他当真什么都不管呢。
褚暨想出一笔钱,修造一座新宅,结果季芳告诉他库中没钱了。褚暨说:“哎,怎么没钱了?”然后父子两个就纠结上了,季芳给他提了两笔帐,褚暨点头哦了两声,就有些委顿,然后就越说越委顿,最后就让季芳走了。
季芳走出门,心中讶异:老头吃错药了?整天想什么呢?
还修新宅,想法倒是蛮多。
一大把年纪了。
褚暨昨夜还以为自己很富贵,在周玉面前满可以做足样子,听儿子说了一番后,顿时感觉自己穷的有些可怜。他这人不擅经营,或者说不爱经营,除了每月的固定俸禄,基本没有什么收入。还要养这一家子,季芳跟他一样,花钱大手大脚,只管出不管入。
他搂了周玉叹气:“我还想在西山修建一处别业,咱们好去住。”
周玉也想不到他这么大一个官,还为这种事发愁,心说完了:老家伙不能连我回家看爹娘的礼物都备不起吧,那可太丢人了!
褚暨跟那温峤商量这回事,让温峤给他出个主意。温峤说:“行了吧,你就是个穷命,别指望能来钱了,每月攒点俸禄,省省花得了,鼓捣那么多干什么呢。”
褚暨道:“我肯省省花,你看季芳是个能省省花的吗?我成天扣扣索索的,他没事就在外面撒钱,上次跟人赌博输了十几万,让人驾着车到家里来搬钱,哎哟,我跟你说,我连续三天没吃下饭。幸好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再多一个我都要养不起了。原来也就算了,现在我感觉不行,我不能把钱都给他拿去糟蹋了,我自己想修个山房都修不起,这小子要气死爹了,关键我还说不得他。”
温峤举了茶盏,凑了他耳边笑:“你去出个肥缺,要捞点钱还不容易?你跟皇上说说,皇上体谅的,这种事,都好说的嘛。捞了钱多置点田庄产业,买上一大堆奴仆,下面自有人能帮你打理,总归又不要你亲自动手。你就靠你那几个俸禄,能不天天叫穷嘛,我说你就是太懒,自己怕麻烦,找个得力的人就是,这有多难?”
褚暨说:“废话,用得着你说?你当我没出过肥缺是不是?那不还是现在这样嘛,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反正我现在就是没钱。”
胡扯了半天,没捞着一分银,末了还被温峤借去一笔钱,这位最近也想修宅子,手头也紧,还笑嘻嘻说:“反正你那钱也不够,我这还差几万就得了,你不如借给我,回头你要用了再还你嘛。”
褚暨是死了心了。
建不成新宅,筑不成爱巢,还被平白借了一笔钱的褚暨郁郁寡欢,只好天天在家睡觉。
他一贯嗜好睡懒觉,最近又无事,早上不睡到大晌午不肯起,中午吃了午饭还要睡午觉,一天要睡七八个时辰。在家基本不肯好好穿衣服,吃了饭躺在轩中,披头散发露着肚皮晒太阳。
周玉转来转去的无聊,天气又热,褚暨睡觉,她坐在旁边,一片接一片的吃香瓜,喝蜂蜜水,吃喝的皮肤都要咕嘟咕嘟冒水。
周玉这两天一直想回家,她到褚家已经好些天了,还没有回娘家。可是褚暨这闹穷的样子,又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反正他说了要给爹娘准备礼物,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回去,不能食言。
这死老头,先头说大话挺厉害的,又要给她备大车礼物,又要给她造大别墅,这会一查钱库听说没钱,嗷一下就昏过去了,现在玩起颓废,装死不理人。
周玉可烦他咧。
她嚼一会瓜,看褚暨一眼,嚼一会看一眼。瓜吃完了,褚暨还睡,周玉擦了擦嘴,见他白肚皮露在外面,伸手去抠他肚子。
褚暨睡的可沉,没反应。
周玉对着他的脸,凶巴巴的说:“老头,我想回家,给我钱。”
老头听不见。
周玉撅了嘴:“老东西。”
下午的太阳特别好,周玉坐在席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她不知怎么,又注意到褚暨的胡子,感觉这嘴毛怎么看怎么碍眼。
周玉突发奇想,蹑手蹑脚溜回屋里,到梳头的镜子下边拿到一只小漆盒子打开,从中找出小梳子小剪刀,又回到院子里。
周玉轻轻唤了两声,见他不答应,便悄悄凑了上去,打开剪刀,把他那胡子齐根剪掉了。她颇花了一点时间和耐心,把他的嘴唇上,还有下巴下面剪干净,中途褚暨差点醒过来,周玉吓的收了剪刀藏到一边,怕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