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可有公子?”
秦珏道:“秦某膝下三子,只有一个女儿。”
钱万立刻兴奋起来:“那秦侍郎家的公子也似令嫒这般吗?”
秦珏果断地摇头:“不是,唯有小女一人。”
钱万又失望了,想了想反问道:“秦侍郎家的姑娘,是断不会送来我这里的,可是这样的良才美质,老朽放过了岂不可惜?”
秦珏嗤之以鼻,你想收我女儿当徒弟,我还没答应呢,你还要挑三捡四。
钱万话虽如此,可也没打算让秦珏回答,他就是自说自话而已。
“秦侍郎,能否让老朽亲眼见见令嫒?不瞒你说,老朽若是不能亲眼得见,委实不敢相信真有天赋异禀之人。”
秦珏哼了一声,道:“小女尚幼,不便见外人,钱老不是说想再做一个匣子吗?不如做好了先拿来给秦某看看,对了,岳父公事繁忙,钱老不要再打扰他了。”
钱万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让他先做匣子?是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吗?
他当然有本事了。
“好,那老朽就再做一只,改日给秦侍郎送到府上。”
秦珏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了,和钱万谈完了,便转身离去。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想得多了,倒也不再膈应了。
元姐儿未满周岁时,他就知道元姐儿有一双天生的巧手,那时惜惜问他,这样的手适合做什么,他戏说能变戏法。
只是他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女儿家手巧,以后能做一手好女红,不过他家里也不缺缝纫婆子,更用不着元姐儿做这些事。
后来元姐儿总能出人意料地打开机关,初时他以为元姐儿是误打误撞,后来问过她,元姐儿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开的,问来问去只有一句话“就是按(拧)那里,没有为什么”。
钱万说元姐儿天赋异禀,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他是不是对女儿不够重视呢?元姐儿会剪各式各样的窗花,能在外家和表舅家之间挖出一条地道,这不是顽皮,这真是本事。
他想到这里,对明月道:“先别回府了,去甜井胡同。”
甜井胡同是叶氏的住处,元姐儿也在那里。
看到路边有卖风车的,他买了四个。
一个给元姐儿,另外两个是给豫哥儿和三月的,还有一个是给惜惜的。
阿树太小了,还不会玩儿。
他没让小厮先去报信,自己直接去了甜井胡同。
水伯来开门,走过影壁,他就看到正在院子里跳百索的三个小姑娘。
怎么宝意和小语儿也在?
他看了看举在手里的风车,买的太少了。
明月机灵,转身跑出去,从轿子里又拿了两只风车。
小姑娘们果然都很高兴,叫姐夫的,叫姑夫的,只有元姐儿抿着小嘴冲着秦珏笑,笑得很调皮,就好像知道这两只风车的来历似的。
见他来了,叶氏从屋里出来,问道:“惜惜还在月子里,你下衙不回去,来我这里做什么?”
秦珏道:“恰好看到卖风车的,就买了几个拿过来。”
他看向小语儿和宝意,问道:“岳母来过?”
叶氏笑道:“亲家太太没有来,我见元姐儿整天守着我这老婆子,怪孤单的,就让水伯和鸿雁去接了她们过来。”
第八一三章 诉当年
秦珏见叶氏气色红润,比起刚到昌平时似是丰润不少,可见心情舒畅,回到京城也没有触景伤情的郁结。
小姑娘们在院子里玩风车,银铃般的笑声冲去夏日的炎热,让人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叶氏微笑,自言自语:“看着她们,我就像是重活了一场。”
当年离宫的时候,她还不记事,还不知道她平安快乐的童年从此戛然而止。之后很多年,她跟着哥哥飘泊流离,隐姓埋名,那一年她像元姐儿这般年纪,有一天哥哥把她带到僻静无人的地方,第一次说起了他们的爹娘,她这才知道,原来她也是有爹娘的,只是他们的爹娘早就被人害死了。哥哥对她说:“我们要替爹娘活着,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她的童年便只有两个字“活着”。
这一次北上之前,她踌躇再三,哥哥对她说:“到了北直隶,你不见玉章,也能听到很多关于他的事,你在南边听到的,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听观棋说,玉章在北直隶很有名望,老百姓也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故事。”
所以她就来了,她要听听那些市井百姓是如何谈论她的儿子,只是听听就好,她不见他,她没有抚养过他,她不配。
可现在她不但听到了,还见到了,不但见到儿子,还能看到儿媳和孙儿,抱了刚出生的小孙子,更能与孙女朝夕相处。
如果可以,她想把她这些年的经验教训全都告诉孙女,教给孙女。可是又一想,元姐儿和她是不一样的,元姐儿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有爹娘疼着,外家宠着,长大后还能有三个兄弟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