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重了。麻烦姐姐回去跟姑太太说,我领了姑太太的心意,只是我们庄户人家,粗粗笨笨的,也戴不来这么贵重的首饰。”
“你这小姑娘太会说话了。你要是粗粗笨笨的,那我们都是烧火的丫头。”鹅黄马甲的丫头说话爽快,“这是姑太太特意找出来给你的。说是这个颜色、这个水头,很称你的肤色。姑太太给你,你就收着吧。”
鹅黄马甲的丫头旨意将镯子给夏至。
夏至就有些为难地看向李夏。
李夏略一思忖,就替夏至做主,将镯子收了。
“多谢九姑,改天我带十六给她老人家请安,陪她老人家好好地说上一整天的话。”
李夏这一开口,鹅黄马甲的丫头噗嗤一声就笑了。她也总算是办好了差事,就笑着往回走,一边还说:“凤凰小公子最会哄人了。我就这么回姑太太去,要是以后夏姑娘不来,就让姑太太找凤凰小公子……”
这么说着,笑嘻嘻地走了。
出了二门,辞别田括坐上马车,李夏就将那对镯子递给夏至。
夏至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戴在腕子上试了试。玉这东西,还是很讲究眼缘的。夏至觉得自己有些喜欢这对玉镯子了。
不过,还是太贵重了。
“九姑就是这个脾气,看对眼了,啥都舍得。九姑很喜欢你。”李夏笑着对夏至说。
“那你就替我收这么贵重的礼。”夏至还是埋怨李夏。
李夏微微一笑,喃喃地道:“九姑不吃亏的。”
“李夏你说啥?”夏至没听清楚,就问了李夏一句。
“没说啥。”李夏立刻说道,还朝夏至笑了笑。
夏至就觉得李夏这笑容有些诡异,但是又说不出具体诡异在哪里,所以只好暂时放下了。她将镯子戴了一会就摘下来又交给李夏。
“怎么了?”李夏纳闷。
“你先帮我收着。我回大兴庄去可有的忙,磕磕碰碰的,我怕碰坏了这镯子。你帮我收着,等我来府城的时候戴。”夏至就说。
“那好。”李夏听她是这个意思,就高高兴兴地帮她把镯子收了起来。
“九姑太太,九姑她是不是……,”夏至小心地措辞,“我看她穿的太素了,听你和田括的口气,她好像不是回来走娘家暂住的?”
“什么都瞒不过你,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你就看出来了。”李夏看着夏至。
“谁看不出来呀。刚才有田括在,我不好问。你跟我说说呗,究竟是咋回事?”夏至问李夏。
李夏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就闪出快活的光彩来。
“问你呢?”夏至催他,觉得他刚才有些发呆。
“哦,好,好的。”李夏这才回过神来。提到九姑太太,李夏脸上的神情就略微有些暗淡了。
正如夏至猜测的那样,九姑太太之所以穿的非常素,又回娘家来住了,都是因为守寡的缘故。
九姑太太是田大老爷的亲妹妹,也就是田括嫡亲的姑妈。她当年远嫁南方某世家大族,这些年跟着丈夫在外为官,夫妻两人年貌相当,很是相得。
可惜的是,九姑老爷在去年生病过世了。九姑太太扶灵柩回到丈夫的家乡,安葬好了丈夫,就打算在旁边结芦而居为丈夫守节了。
“九姑就是想清静地过日子,可没想到,她根本就清静不了。”说到这里,李夏微微皱眉。
原来九姑太太和九姑老爷虽然感情很好,但是成亲多年却依旧膝下空虚。如今九姑老爷过世,九姑太太在他的家乡守节。九姑老爷族中的人就想要给九姑太太和九姑老爷过继儿子继承香火。
“说什么想让九姑晚年有靠,不过是看上了九姑手里大笔的嫁妆!”
为了能够拿到九姑太太手里的的财产,那些人一刻也不肯消停,一出出的闹剧,最后竟然还想过继一个年过三十的无赖子弟给九姑太太。
九姑太太在丈夫家乡的日子是过不得了。
田大老爷得到了消息,立刻就带人去将九姑太太给接了回来。
“田家可不是那等酸腐的人家。大舅本来就不大赞同九姑守着,他说九姑还年轻,而且也没有儿女,等收拾好了心情,正好可以再嫁,依旧热热闹闹的过日子。是九姑自己坚持说要给姑丈守节,大舅没法子,只得依了,心里很疼九姑。现在可好,姑丈族里的人不成器,闹出那些事来,大舅正好借题发挥,将九姑和九姑的财产都接回来,一文钱也没给那些人留……”
说到这里,李夏一副很解气的样子。
夏至也听的连连点头,觉得田大老爷这事办的好。九姑太太多亏有这么给力的娘家和哥哥,不然还不知道会落到怎样的结局呢。
其实关于失去丈夫的女子是否要守节这件事,北镇府这地方并没有那么古板没人性的规矩。一般年轻的,没儿女的,家人都会鼓励她向前再走一步,也就是再嫁了。
比如现在的夏老太太,就是带着夏大姑再嫁给夏老爷子的。据说当年夏老太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