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叫她。
她甜蜜一阵,又赶紧往下看去,大约因为行军匆忙,只不过短短一页纸,简短的告诉自己他现在很好,叫她不必担心,又问彦儿与肚子里的二宝如何,至于其余他的情况,并没有过多透露,大约军机重大,不可轻易泄露。
他的来信出乎意料,给了她很大的惊喜,那熟悉的笔迹也叫人心间无比温暖。然而独独有一点——只一页纸而已,眨眼间就看完了,真叫人意犹未尽,很不过瘾。
她将那封信反复看了好几遍,一个下午什么也没干,因司礼监方才送信来的时候曾提过,皇帝还等着她回信,她便走到书桌前提笔,开始酝酿语句。
只是心中有太多话说,写着写着就发现,有些啰嗦了,眼看着都费了两页纸张,却还没回答完他的问题。
这样似乎不好,想想他就几句话而已,多么简练……
她只得撕了重来,尽量简短,簪花小楷写了一页纸后,终于说完了。
她将信笺晾干,而后亲自装进信封,等着司礼监的人来取。又在心底掰着指头盘算,大约要花费多长时间,他才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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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在京城以北,天冷的格外早些,因此,当沾着棠梨宫里桂花香气的信件送到手的时候,宇文泓早已披上了狐毛大氅。
有他亲自指挥,士气不同凡响,不过到达边境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打了三场胜仗了,刚刚这一场耗费了五天的时间,胜果空前,不仅将进犯的辽人驱逐了边境,他们还往对方的地界上行进了不少。
辽人自然慌了,可大梁将士却士气大涨,宇文泓下令众人安营扎寨后,特地休养三日,而后再继续进发。
大营中已在饮酒庆祝,烤羊的荤香里,他走回自己的营帐,坐在虎皮宝座上,查看她的来信。
虽然入了军营,他重又变成了昔日的硬汉,与将士们打成一片,但皇帝的营帐毕竟不同寻常,案前自有博山香炉燃着沉水香,丝丝缕缕的淡雅香味将帐外的嘈杂隔绝开来。
战事比想象中顺利,他今日心情也不错,看到她赏心悦目的笔迹后,更觉慰藉,宫中一切都好,彦儿已经懂得唤人了,会模模糊糊的喊出娘,她说她正努力的教小家伙叫“爹”,但愿等他凯旋,能听见儿子这样叫自己。
二宝也很好,胎动如今进入频繁期,睡前尤其活泼,他唇角微勾,顷刻间便回忆起了当初第一次摸到彦儿胎动时的情景。
棠梨宫的桂花开了,她亲自制了桂花甜酱,说等他回去,要给他煮甜茶喝,秋夕节的时候,她陪着太后一道过,太后对她很是关怀……
宫中的那些平淡日子似乎一下回到了眼前。自她到身边,从前那些寡淡,乏味的事情也变得有趣起来。
他有些思念她们,但也知眼前最要紧的是什么。
他合上信笺,重新看起行军布阵图,手的另一边,是一张羊皮制的北辽舆图,都城临奉的名字被他特意圈点了出来。
他扫过一眼,目中冷峻,扬声吩咐帐外,“宣左翼,冯参。”
帐外立刻有人应声,很快,就见左翼冯参二人前来,对他行了个军礼,“参见陛下。”
既然在军中,一切便照军中的规矩。
他点了点头,径直问道,“还有几日能到都褐?”
都褐是北辽距离大梁最近的一座城池,因气候还算温暖,人口较多,算是北辽一大重镇了。
云麾将军冯参答道,“回陛下,以目前的速度来说,再有二十余日便可到达。”
一旁的怀化大将左翼主动介绍道,“启禀陛下,都褐是北辽重镇,目前大批兵马驻守,并不易攻。”
宇文泓盯着面前的舆图看,闻此言答说,“谁说朕要攻都褐?”
这话引得下立的二人一愣,他又伸手,指向舆图上距都褐六百里左右的一处小城,说,“这里,俞仑。”
左翼与冯参立刻伸脖子来看,同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先打俞仑城?”
宇文泓不置可否,只是吩咐冯参,“你今夜先率兵出发,就去这里,给你三万人,够不够?”
俞仑不过是个万人的小城 ,如今北辽大部兵力都在都褐,想来若是突袭,会很容易打。
冯参立刻答说,“够,末将遵命。”
宇文泓又叮嘱说,“不要掉以轻心,北辽很有可能会派兵增援。”
的确,六百里的距离,若加紧行程,两日之内,也能到达。
他意有所指,都是他昔日手下的老将,冯参当即明白下来,立刻又遵是,“末将明白。”
他点头,冯参立刻退出帐外,清点人手。
宇文泓又对左翼说,“其余人马,照原计划行路,务必赶在初雪之前,到达都褐附近。”
左翼也应是,如今既要护驾又要准备攻打都褐,也自知责任深重,不敢掉以轻心。
好在皇帝乃将才出身,论起打仗经验,比他们还足些,光是这一点,就比北辽强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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