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
中午下班后,叶抒文匆匆赶到了大宅那边。
见爹和娘都在客厅里坐着,神情十分激动。
“爹,娘,我回来了……”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呃,文儿你先坐下,瞧瞧这个……”叶茂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抒文。
叶抒文一看到那信封样式和封皮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邮戳,就明白了。
这是一封海外来信,看样子辗转了不少地方。
他心里一动,莫非是大哥?
打开来一看,果然是大哥叶抒言写来的。
在信里,他先代表全家及兄弟四个向爹娘报了平安。
说这些年来,他们身在海外,却一直牵挂着家里,思念着家乡和故土。
运动开始后,因为怕连累家里,就没敢再写信。现在改革开放了,对外政策也
变了,这才试着发了一封平安信,也不知道家里能否收到?
叶抒文是又惊又喜。
相隔了那么多年,终于和大洋彼岸的亲人们联系上了。
甜甜跟他说过,现在安全了,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与海外通信往来都是
正常的,也不会被人检举了。
等再过个几年,这海外客商怕是很吃香呢!
就连政府部门都很优待,与前几年相比可是翻了个儿。
他把这话说给了爹和娘听。
叶茂才和陈黛娴也松了口气。
虽然,现在报纸上在大力提倡改革开放、招商引资,可前几年留下的Yin影实在
是太重了,生怕政策又变了。
那“海外关系”可是和特务、间谍挂上勾的。
更何况还是大洋彼岸那边的高级特务?
当晚,叶抒文给大哥回了一封信。
他以爹的口气,把家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说爹和娘年岁不小了,有机会就带着孩子们回来看看吧?这几年,国家变化很
大,社会稳定、人民安康,物质生活也好多了。
徐甜甜倚着床头,看着抒文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信。
心里也颇不平静。
叶大哥来信了,那个章启铭怕也快了吧?
想着接下来所面临的那桩麻烦事,心绪顿时纷乱起来。
叶抒文写完了信,合上了笔帽。
一抬眼,见甜甜正盯着顶棚发呆,两眼直愣愣的。
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走过去,一把揽住了甜甜。
他捻着她的手,笑着说道:“甜甜没事,冬娃也大了,都做爹了,这些事儿能
看明白的……”
听到这些宽慰的话儿,徐甜甜也平静了下来。
她倚在他怀里,柔声问道:“抒文,这个……要不要跟冬娃提前说一下?”
“唔,我看还是不必了,如果那人真回来了,再说也不迟……”
“嗯,那就先不说了……”
徐甜甜点了点头。
到了年底,冬娃就满三十三周岁了。
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有啥看不开的?
这娃从小到大,一直开开心心的。
光想一想,就觉得心里一片柔软。她爱他,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她都忘不了初
来乍到时,那糯糯的一声“娘”。
自那天开始,她就变成了翠翠。
她不知道真正的翠翠去了哪里?
可在这里,她把甜甜和翠翠融为了一体,不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帮着家人
度过了一道道难关。
还有冬娃,是不是也因此改变了人生轨迹?
看到冬娃生活得幸福美满,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有可能,她一点也不想揭开那些往事让他伤心难过。可抒文说,冬娃有独
立思考的能力,也足以承受这些了。
是啊,他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有了程彦、慧慧和海海,那些过往对他来说也不算啥吧?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转眼进入了深秋时节。
正如徐甜甜所预料的那样,那个章启铭果然和老家联系上了。
他从香江那边写了信过来,寄到了村子里。
信是章大伯签收的。
他的两个儿子都在酒厂里上班,就托老大给他二叔捎了过去。
立冬那天,章存林辗转收到了这封信。
听着启康一字一句地念着,两眼不禁shi润了。
不管咋样,这都是他的儿子。
这些年来流落在外,怕也吃了不少苦吧?
见信里只字未提那位淑娟和宝儿,也未提家里的情况,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启铭在那边,究竟过得咋样?
说是在学校里教